黎樑彎腰抱拳時，本就局促地想找個地縫鑽進去，猝不及防和自己勤勞動工挖地縫的腳趾對上。

……

丢臉死了。

李因笑着看黎樑，并不作聲。

拄着拐杖問他什麼跟腳的七旬老人翻翻儲物戒掏出來一地的酒葫蘆。

晏懷甯淡淡擡頭看黎樑一眼，不語，繼續擦劍。

殿内剩下的最後一人是一名黑衣男子，目光沉沉，似乎是不大愛笑，眉間攏着淺淺的川字紋。他從寬大的袖口裡掏啊掏。終于找到自己想要的東西，許宣季神情一松，從袖口中取出一團白光，往前一送。

“先前為族中小輩準備的，你且試試合不合身。”

黎樑隻看見一團白光飛來，他下意識一接，白光一閃。

黎樑隻覺身上陡然一重，他沒站穩一屁股坐倒在地上。

金屬鐵片相擊發出清脆乒乓聲。

“我族中小輩剛出生時便要曆練制敵。為以防身，我采來龍族鱗甲輔以珍鐵礦石煉制這身盔甲，如何。”

許宣季驕傲仰頭，形容滿意，眼神餘光卻在觀察黎樑反應。

剛站起來沒多久就又被壓倒一屁股墩坐下的黎樑努力想站起來。

盔甲彼此摩挲碰撞叮叮作響。

但他微絲未動。

許宣季皺眉嘟囔，“弱的很。若不操練怎麼保命。”

他像一個見着自家娃娃學習走路不小心跌倒的操心父母一樣，殷殷切切看向黎樑。

“站起來，你可以的。”

許宣季低着頭，臉上的神情是與他有些冷酷嚴肅的面容毫不相關的慈愛。

“寶寶，站起來，走到媽媽這裡來。”

恍惚間，黎樑覺得自己好像重回十個月大時被媽媽推着學走路的樣子。

但是這個盔甲！

誰能套着山一樣重的盔甲站起來走路啊？

他爬都爬不動啊。

黎樑疲憊地順勢倒下。

啊，這果然是夢吧。

“哈。”

一聲極細微的輕笑聲從大殿的台階之上傳來。黎樑坐着時能循着聲音找去，但現在他躺下了。

重重的盔甲死死地壓着他。

黎樑隻能無所謂地用眼角餘光瞥過去一眼。

唉，還能有什麼幺蛾子。

他記得動漫裡的主角穿越到異世界以後下一步就是橫空出世震驚世人，主角會憑借光環狂開金手指，輕輕松松成為世所罕見的全系魔法師。

反正不會被盔甲釘在原地。

沒道理的。

他肯定不是主角了。

唉。

“本尊在清繳魔族地宮時收取了你。既如此，你便是我天門山弟子。”

有空氣流動的聲音。

像是有什麼動物撐着翅膀向他飛過來了。

黎樑瞳孔微張。

在他視野的餘光裡，在大殿的台階前，一身着藍色樸素道袍的道人身影逐漸浮現。

哇塞。

黎樑收回目光，眼神對上大殿上方的天宮藻井，星宿圖熠熠生輝，亘古永存。

大變活人耶。

肥嘟嘟的棕頭鴉雀從道人身旁飛至黎樑的鼻尖上。

小鳥歪頭。

黑色豆豆眼與他對視。

黎樑閉眼。

竟然還有大變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