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等小秋兄妹應聲,一旁的苓兒倒先疑惑地開口:“魏安和謝大成?他們不就在京城麼,殿下怎麼忽然要查他們?”
趙宸玉笑道:“今日你可見過他們?”
苓兒想了想,才不太确信地搖搖頭:“似乎從昨晚開始,就沒見過他們了。”
“那就是了,今日甯淮川陪我去懷璧寺,他們二人一個都沒有跟着,這就有些奇怪了,所以我想,定是甯淮川給了他們什麼任務,現在已經離開京城了。”
苓兒恍惚地點點頭,秋蘭珺接話道:“殿下放心,我這就派人去查。”
趙宸玉也點點頭,隻是眉心仍未舒展,她肅着聲音又道:“還有甯淮川,他今日的行蹤,你們有消息嗎?”
秋蘭序即刻答道:“他的行蹤我等自是嚴密監視,今日他離開懷璧寺後,便去了大理寺,應該是為了北旻探子的事。”
“北旻探子?”
這幾日趙宸玉忙着應付婚事,外界之事鮮有耳聞,而甯淮川雖然知情,卻并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她身為人婦,自是不好主動去提,因此也隻能像個又聾又瞎的廢人一般,全憑猜測。
忽然聽到“北旻”二字,她才隐隐覺得有些不安。京城暗流湧動,除了東宮這個麻煩,還不知隐藏着多少秘密,僅靠她的這些暗樁,要想攪弄朝堂,絕非易事。
見她愁眉不展,秋蘭序索性也不賣關子,解釋道:“殿下不知,就在殿下成婚當日,禁軍抓到了一個混入京城的北旻探子,但還來不及拷問,那人就被同黨射殺,甯淮川今日去大理寺,恐怕也是想查那北旻同黨的。”
“那這北旻探子的同黨,你們可查到了消息?”
秋蘭序道:“當日那人被射殺時,正巧被我們的人察覺,于是一路跟随,發現他們如今正窩藏在城西一處民戶中。殿下是想将此消息透露給甯淮川嗎?”
趙宸玉幽幽地扯了扯嘴角,卻道:“初春的寒毒,出自北旻,如今又來了北旻探子,看來有人的心思,倒正合我心意。此事你們盯着即可,若是找到他們的接頭人再來報我,至于甯淮川,我暫時還不想出手。”
“是,殿下。“
趙宸玉又道:“東宮那邊有什麼消息?”
秋蘭珺上前一步,面色露出幾分憤懑,道:“太子倒沒什麼動靜,隻是聽說他那妹妹,自上回在懷璧寺吃了癟,日日鬧着要教訓您,我看殿下還是躲着她些的好。”
趙宸玉不禁苦笑一聲:“她是皇帝最受寵的公主,她想找我麻煩,我能有什麼法子,隻能好兵來将擋水來土掩了,好在,如今還有翊國将軍擋在前面,她總歸不能把事情鬧大。不過話說回來,就她這性子,朝中對她本就頗有微詞,就讓她鬧吧,或許對我們而言,未必是壞事。”
“殿下此話怎講?”
“蕭丞相此人,德高望重,有他在,郯國朝堂再怎麼鬧也掀不起什麼大浪。我們的計劃,本就是要他在雲州案中與太子生隙,若他們落個兩敗俱傷,我們方才有一線之機。至于華陽公主,她品行不端,蕭丞相本就看不過眼,若是她繼續與我為難,恐怕會是她先惹得衆怒,到時對我們來說,則可坐收漁翁之利,也不妨是件好事。”
秋蘭珺點點頭:“殿下說得有理,郯國那暴君偏疼太子和華陽,若是真因此事和蕭丞相起了沖突,無論結局是哪方勝出,對我們而言都是好事。如此看來,我們就靜觀其變,等待時機便好。隻是要委屈殿下,還得日日提防着小人。”
“罷了,既然決定以身入局,這麼一丁點苦算得了什麼。反正有你們在,有師父在,我的性命總歸容易保全......”說到這兒,趙宸玉倏地想起了什麼,忙調轉話頭,問道:“對了,師父他今日怎麼沒來?”
“莊主?”小秋兄妹對視一眼,雙雙露出難解的神色,秋蘭珺鄭重道:“我們未曾見過莊主呀,他老人家不是不喜出莊麼,難道他也來京城了?”
趙宸玉一頓,疑道:“怎麼?你們不知他來了京城?他未曾去過栖風閣?”
衆人皆是驚駭,紛紛搖起了頭:“我等不知。”
不知?趙宸玉也不知怎麼,心頭忽然升起一種難言的情緒,幾分疑惑參雜着一絲莫名的恐懼和不安,隐隐在内心深處開始蔓延。
片刻,她才勉強一笑,故作鎮定道:“師父他生性奇詭,許是有自己的打算,既然他沒來找你們,你們就當不知道吧。”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