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夫許是受了驚吓的緣故,腿腳軟的不成樣子,爬個梯子生生摔了好幾次。
晉懷錫看着這馬夫的膽小樣子氣急,直接讓馬夫滾開,親自來爬。
馬夫顫顫巍巍的讓開,就在晉懷錫剛開始順着梯子上爬時,這破廟裡忽的跑進一個身着粉嫩衣裙的弱柳美人。
江晗晗順着記憶知曉這就是蘇琴,太子晉懷錫的心上人。
“太子哥哥,救救琴兒……“蘇琴帶着哭腔撲進晉懷錫的懷裡。
晉懷錫沒來得及反應便忙抱緊了懷中女孩,邊輕拍她的後背邊出言安撫:“好了好了,太子哥哥在這裡,琴兒怎麼了?”
“有人要殺我!”蘇琴眼淚汪汪地看着晉懷錫。
晉懷錫手撫向蘇琴頸側的小疤,溫柔道:“琴兒别怕,無論是誰要殺琴兒,太子哥哥都會幫你解決掉他。”
晉懷錫看向蘇琴的眼中滿是深情。
“那人穿着一身黑,琴兒看不清他長什麼樣子,但是琴兒感覺他十分危險,問了梁公公太子哥哥的在哪,琴兒就馬上趕來了,因為琴兒覺得在太子哥哥身邊十分安全……”
蘇琴絮絮叨叨說了一堆,像是反應過來一般,語氣中帶着些不易察覺的委屈巴巴:“太子哥哥,琴兒是不是給你添亂了,是不是話太多事情也太多了……”
美目含淚,欲掉不掉。
晉懷錫為她拭去未落的淚:“本宮永遠不會嫌琴兒煩。”
“如果是為了報琴兒的救命之恩,太子哥哥不需要犧牲這麼多給琴兒的……”
“不是的琴兒。”晉懷錫道,“本宮心中情願的。“
說完二人緊緊相擁。
江晗晗看着下面你侬我侬的樣子倒是松了口氣,至少目前來看,晉懷錫不會再上來了。
但是因着上面空間小的緣故,祁韫與她的距離很近,她甚至感受到了男人有勁的心跳聲和他略有些紊亂的呼吸頻率。
她努力穩住心思,不往祁韫那兒想。
蘇琴被刺殺是真的,有人要殺她蘇琴,但是這批要殺她的人不過是一個幌子。
一個用來掩蓋江晗死亡真相的幌子。
江家上下對皇室忠心耿耿,戰死沙場,而現在唯一留下的孤女也要為權利鋪路。
因着蘇琴的事情,晉懷錫也沒了繼續找的心情,不多時便帶着蘇琴走了。
馬夫見二人離開也想跟着離開破廟,但沒成想剛邁出門去便被一黑影一劍刺穿了。
馬夫吐血倒地,死不瞑目。
旋即黑影消失。
江晗晗被馬夫突如其來的死吓了一跳,差點驚呼出聲,但被祁韫及時點住了穴位。
“噓。”
祁韫笑着貼近她的耳朵說道:“你覺得,晉懷錫能這麼輕易放過這一絲動靜嗎?”
他這一句話讓江晗晗強制冷靜了下來。
一個連幫他做事的人都不留活口的人,怎麼可能放過一絲可疑之處,哪怕心愛之人前來。
更何況這是古代,是權謀之地,是權勢掌握的棋局。
如果晉懷錫隻是個沉溺于情愛的廢物,又怎麼可能穩坐東宮。
果然,不待多想就沖出十個蒙面人一起湧進這座小廟。
他們不似剛開始的那幾個流民,江晗晗看得出,這是太子身邊的死士。
他們地毯式地摸索着,快到房梁時,祁韫輕聲說了句:“扶好。”
來不及反應,便被祁韫抱着飛身落地。
接着就是他以一敵十。
這些死士在看到江晗晗手腕上的鈴铛時似乎就已經鎖定了目标,死命地朝着祁韫懷裡攻擊。
江晗晗不知道怎樣形容這場争鬥,她隻記得在祁韫懷裡被甩來甩去,快吐了。
待到所有死士都變成“死”士時,江晗晗才趴在一旁狠狠吐起來。
“怎麼這麼弱?”祁韫不解。
明明小時候就這丫頭跑得最歡實,還非要江父帶着她在屋檐間飛來飛去。
現如今隻是抱着殺人也是受不得了。
“我隻是有些暈。”江晗晗弱弱地解釋。
其實她覺得這個身體可能也有一部分随了她的現代身體,因為在原本的世界裡她就暈車,現在被甩來甩去暈也是正常的。
祁韫笑了笑,但沒等他多說,便感受到一股劇痛似在骨肉裡面蔓延開。
忽的他吐出一口血。
“你怎麼還噴……啊!”江晗晗馬上撲到祁韫身前,扶住他将倒的身體。
“你怎麼樣?還能不能走?”江晗晗盡量穩住。
“大意了,這些死士在空氣中撒了毒粉。”
“那我為什麼沒事?”江晗晗不解,她的體質遠不如祁韫,但他卻已中毒吐血,而自己卻安然無恙。
“不知,但不是壞事。”祁韫邊說邊封住自己的穴道,防止毒素繼續蔓延。
祁韫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握住江晗晗的手腕便往外走。
“現在沒有馬,而我的穴道也封了用不了輕功,你是在這裡等着郡主府的人來救,還是跟我走。“
江晗晗想了想,腦子裡關于原主的記憶并不算多,而且要殺她的人定然不會輕易放過他。
至于祁韫,從他救她這點來看,他對她來說并沒有殺意,而且二人作為舊相識,印象應是不差的,跟在他身邊至少能活命。
更何況江父的死另有隐情,她既然占了江晗的身子,自是要活下去的,順帶查清楚江父死亡的真相也無妨。
經此一番思慮,她堅定道:“我跟你走!”
祁韫輕點頭,随即松開了手。
…………
江晗晗随在祁韫身後,由着他帶路。
雖說現在的她已經将江晗與自己的記憶完全理順,但是到底江晗隻是個郡主,皇城外十裡都未曾有她的足迹,更别提這荒郊野嶺的破廟附近。
二人約莫走了半個時辰,便見到了一座小鎮。
剛進鎮子就看見一醫館。
“要不要去看看這毒……”
“你覺得太子的人會下低級的毒嗎。”祁韫道,“你隻需跟着我,到時安然無恙的回到你的郡主府,少來插手我的事情。”
他的話惹得江晗晗一陣不舒服,但思及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江晗晗平複了又平複,勸自己冷靜!
“好。”
最終他們停在了一客棧内歇腳。
祁韫要了兩間上等房,他入了屋便再沒出來。
江晗晗也無力的進了屋子。
她看着與另一世界大不相同的地方沒由來的一股子沮喪。
異世他鄉,這種突然湧上的孤獨感遠比她在福利院二十年來感受到的多得多。
明明前一晚她還在高樓林立的現代都市,今日卻已到了血雨腥風的異世。
江晗晗無聲歎氣。
“丫頭,你别傷心啊。”不知何處冒出一個白發白胡須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