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奴唯恐洛千秋真的殺了林和塵,隻得咬牙,帶着屬下撤退。
他們化作數縷黑煙,飄出敞開的大門,最終融入微微泛橙的天際。
壓在肩膀上的威壓驟然消失,洛千秋松了口氣。
“甄素輕,今日赴宴,有人特地差我給你送了份大禮。”
林和塵低低垂下長而密的眼睫,面對即将而來的卸磨殺驢,他似乎并不驚慌。
洛千秋察覺到他的異樣,驟然與林和塵拉開距離,甩掉手中的靈劍。
孤零零躺在地上的蹭亮靈劍逐漸變得暗淡,幾隻血紅蠱蟲,自劍柄爬向劍尖。
是永生血蠱!
“唔——”
洛千秋死死捂住自己滲血的右腕,忍受着刺骨的劇痛。
銀牙幾乎咬碎。
這個時間點,為什麼會出現永生血蠱?
血蠱之主跟閻阙又有什麼關系?
看五十年後的發展,血蠱分明最後在原主手裡,這當中究竟發生了什麼?
刺痛再度襲來,體内的精氣仿佛被掏空。
該死,被血蠱咬傷者,除非找到蠱王解蠱,否則必死無疑!
“你背後之人究竟是誰?”她膝蓋一軟,跪在地上。
林和塵不答,隻是居高臨下冷冷的看着她。
兩人身份地位,似乎在此刻對調。
他随手打了個響指,血蠱以他為中心,向四面八方爬去。
一時間,幸災樂禍的旁觀者無端遭殃,他們狼狽的逃竄,呐喊聲響徹整個宴席。
冷汗從鬓角滑落,洛千秋已經聽不太清他們在喊些什麼了。
她的頭腦昏昏沉沉,身體搖搖欲墜。
就在将要倒下的霎那,身後貼上一具溫暖的身體。
“姐姐!”
甄君然摟着她,左掌貼上她的側頸,法力運轉,試圖為她解毒。
“你再堅持一下... ...”他的聲音微微顫抖,不難聽出當中的焦急與擔心。
林和塵木然站在原地,但微微攥緊的拳頭,和拳頭上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平。
未來的鬼王大人其實自己也不清楚,為什麼自己會出現這種... ...
類似被虐上瘾的感覺。
他覺得從這次宴會開始,甄素輕就不太一樣了。
有個聲音一直在告訴他,你要得到她。
要讓她的視線能永遠停留在你身上。
因此,才會在宴會開始時,故意揭露是他害得她中毒。
從而讓洛千秋猜出,甄君然走火入魔,也是他一手促成。
其實他本不該這麼做,這些腌臜的事情,就應該永遠爛在肚子裡,永遠不讓人發現、不被人抓住把柄。
所以此刻,甄君然拼命給洛千秋逼毒的場景,深深刺痛了他的眼。
也許潛意識裡,他更希望,那個将洛千秋摟在懷裡的人,是他。
甄君然的那些法術,根本奈何不了永生血蠱。
洛千秋的視線愈來愈模糊。
她聽不見聲音,身體在逐漸失溫。
她茫然的仰視着宴會奢靡的房梁。
那昂貴高雅的雕花梨木上,一隻黑貓的身影一竄而過。
...... ......
蓬華宗,流光閣。
沾染着血漬的黑靴踏入這恢弘古樸的樓閣。
流光閣自古以來,便是蓬華宗聖女的居處。
與五十年後不同的是,這裡到處懸挂着碧藍晶石。
林和塵抱着昏迷的甄素輕,在一位位半面掩紗的女子面前停下。
那人一襲白發,素袍似雪,鑲嵌在裙中不起眼的珠寶,在略顯昏暗的環境中熠熠生輝。
“聖女大人,我将甄素輕帶來了。”他聲音淡淡的。
“做得不錯。”
話音剛落,略顯瘦小的母血蠱,自林和塵袖間爬回她指上。
注視着這染血的母蠱,她好像分外愉悅,“鬼族往後不會再來找你了。”
“現在把她放下,你可以走了。”她悄悄哼起了小調,分外愉悅。
窗棂外,微風漸起,倏爾掀起了她面前的輕紗。
露出布滿褶皺的枯瘦下·庭,與上半張靈動姝麗的面頰大相徑庭。
林和塵扶洛千秋躺在地闆上,向洛姝行了個禮,轉身走向大門。
幽藍眼底閃過一絲略顯複雜的殺意。
...... ......
洛千秋驟然睜開雙眼,淚水順着腮頰滾落。
她是被渾身如蟻噬的劇痛疼醒的。
可惡,又被閻阙坑了!
她略顯狼狽的爬起,卻見一個女子坐在椅子上,好整以暇的看着自己。
“甄素輕,你就要死了。”洛姝動了動指尖,數隻血蠱複又爬上洛千秋的身體。
“唔——!!”
洛千秋急促的嗚咽一聲,随後而來的呻吟,被有一次彌漫而來的劇痛死死壓在喉嚨裡。
這個女人又是哪兒冒出來的?
她這是要将我活生生折磨死啊!
我洛千秋,可以死在有頭有臉的人手裡,但絕不能死在一個,隻有回憶戲份的炮灰手中!
而且她連這個炮灰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太丢臉了!
她蜷縮着身體,渾身疼得顫抖。
“661,男主的法器你解不了,炮灰的東西總可以吧!”
661其實有點慌,“解蠱道具上個月剛被下架...主腦還在更新... ...”
小團子淚眼朦胧,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