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得……也有道理……

“你們兩在這幹嘛呢？”

？？？

！！！！！！

兩人齊齊轉頭，齊齊愣住——

一個黑衣大漢不知何時走到了兩人身後，雖然語氣平和，但胡子拉碴的，實在難以和好人劃分為一個陣營。

裴寂率先整理好表情，自然地攬過沐晴：“我，我們兩趕路累了，想找個地方歇歇腳。”

黑衣大漢一聽，熱心腸道：“這地方就是客棧後頭，你們要住店，應該走前門進去！”

說完，又見裴寂突然苦着臉低下了頭，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隐，黑衣大漢好奇了，“怎麼了？”

裴寂歎了口氣，擡頭看了眼大漢，像是他鄉遇故知、兩眼淚汪汪道：“實話告訴你吧，大哥，我和我娘子兩情相悅，可是她家裡人不同意，我們倆私奔到此，身上盤纏早就耗盡了。”

沐晴：……

肩頭一重，是裴寂在提醒她，沐晴無法，隻好配合地掩面傷心道：“我家裡人看不上我相公，非逼着我另嫁他人，沒有辦法，我們才逃了出來。”

裴寂沉聲道：“一路上我們躲躲藏藏，不敢抛頭露面。”

沐晴帶着鼻音：“家裡人沿路都在抓我回去，我們隻希望找個栖身之所，不被人打擾。”

兩人情真意切，好似一對苦命鴛鴦，黑衣大漢深受感動，一拍腦袋：“我倒是有個主意，我們那倒是沒什麼外來人，你家裡人估計也找不到。”

兩人對視一眼，似乎有些猶豫和害怕。

黑衣大漢倒是急了：“放心，我又不騙你們，我們那窮山惡水，平時根本沒有人去。”

裴寂：“那大哥，你們那叫什麼地方啊？我聽說過嗎？”

黑衣大漢：“夜郎國。”

裴寂：“這我倒是真的沒聽說過。”

沐晴：夜郎？

黑衣大漢：“沒聽過倒正常，這一路上險得很，我們那又高，就是不知道你們兩能不能受得了……”

沐晴敏銳地捕捉到黑衣大漢瞄了眼自己，自證道：“放心吧，大哥！我能受得了，隻要能和我相公在一起，我什麼都不怕。”

黑衣大漢又問了幾句，得知兩人識字，再加上裴寂的吹捧，立刻稱兄道弟起來，大漢高興地握住裴寂的手：“那好，明天你們就跟着我們的馬車去，我們國家正缺你們這樣的年輕人！”

“對了，”

黑衣大漢突然想起什麼，“你們倆沒有父母之命，怎麼婚嫁了？”

說到這，沐晴羞澀一笑、低下頭去，裴寂也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以天地為證，我們自己做了主。”

黑衣大漢湊近裴寂：“那你們同房沒？”

裴寂看了眼沐晴，後者在黑衣大漢看不見的角落裡、正如猛虎野獸般盯着自己，後背一涼：“王大哥，這一路上還麼來得及……”

王大哥拍了拍裴寂的肩：“那你可得抓緊啊。”

大漢語重心長，倒是讓這話少了幾分别樣的意味，多了幾分關切。

三人正有說有笑地打算去客棧辦住宿，隻是一轉頭，裴寂和沐晴又是齊齊呆住。

裴寂擡起手，指尖微微顫了顫：“他、他們人呢？剛才這裡不是還有很多馬車嗎？”

黑衣大漢湊了腦袋一看：“哦，他們先走了，我還要置辦點東西，明兒再走……不過，你們問他們做什麼？”

沐晴咬咬牙，要不是不認識路，她才不想浪費時間在這裡，但表面還是裝模作樣道：“我以為你們是一起的，想着人多安全些。”

黑衣大漢大手一揮，拍着胸脯道：“放心，我們夜郎人自來身強體壯，我一個人足夠了。”

裴寂應和道：“是，是，我一看王大哥這體格，一個頂十個也不為過！”

王大哥哈哈一笑，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腦袋：“那啥，我晚上就住這了，你們要不要一起，銀子的話，我先替你們付。”

裴寂抱拳，朝他揖了揖：“多謝王大哥！”

王大哥擺擺手：“等你們以後掙了錢還我就行。”

……

客棧内，一張床、一張桌、兩張椅子、兩個人。

裴寂抿了口茶，笑道：“你别這麼看我，誰讓我們是夫妻呢。”

沐晴抱臂看着坐在桌邊悠閑的裴寂，一句話沒說，和衣直接躺在了床上。

……

裴寂認命地接過從床上丢下來的被子，語氣倒是聽不出來多不情願：“好吧、好吧，床給你，我睡地上。”

房間内一片黑暗，隻剩下那月光透過窗戶投下半明半暗的影子。

裴寂的聲音突然響起：“不過，你怎麼知道他們抓了大小姐？”

沒等到回答，裴寂直接做了仰卧起坐，從地上爬起來，看向床上那躺的筆直的身影：“你睡着了嗎？這也太快了吧，我才躺下一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