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以為你沒有痛覺呢。”

布條被取下，傷口完全暴露，但沐晴卻絲毫不在意，抿了抿唇，仍舊想要收回腿。

誰知裴寂卻牢牢控制住她的膝頭，使她動彈不得：“乖，别鬧。”

沐晴一頓，身體僵硬地有些不像話，隻是卻沒再動彈，眼神低垂，看着裴寂的動作，，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仿佛是感知到沐晴不會掙紮，裴寂手上的力度一松，動作輕柔而迅速。

“好了。”

沒一會兒，沐晴的小腿上就纏上了一圈結實的布條，末端還打了個蝴蝶結……

裴寂抱着雙臂，似乎對自己的作品十分滿意：“不客氣。”

沐晴：“難道不是‘謝謝’？”

裴寂還是第一次見這麼嘴硬的人，蓦然一愣，須臾便反應過來：“得，謝謝沐大神的救命之恩，無以為報，以身相許怎麼樣？”

裴寂笑得欠揍，但此此時沐晴卻不想糾纏，單說了個“滾”就閉眼假寐了。

見狀，裴寂也不再打擾，輕聲在她旁邊坐下，一夜無話。

——

“放心，這回啊，是兩個年輕男人，看上去肉質不錯。”

接着是一個尖銳但不刺耳的女聲：“哈哈哈正好沒存糧了，好小子，我算是沒白養你！”

說着，兩“人”就從自動分開的！蜘蛛網中走了出來。

一男一女，男的正是那隻狐狸，此時他換了面容，隻是身後的狐狸尾巴和聲音出賣了他的身份。

女人身材妖娆，華麗的黑色外袍竟然閃着五顔六色的光：“怎麼回事兒？我的網怎麼沒織上。”

裴寂和沐晴躺在牆角邊，渾身沒有一絲網線。

狐狸精也不明所以，但又不好搬石頭砸自己的腳，便道：“放心，中了您的迷香，這兩人就算沒被捆住手腳，也無力反抗。”

說的有道理。“那這香對你怎麼沒用？”

狐狸精嘿嘿一笑：“從小聞到大，早就免疫了。”

女人點點頭，走到裴寂和沐晴面前，左右仔細端詳片刻，滿意道：“長相不錯。”

大手一揮，“這個紅燒，這個清蒸。”

指向沐晴的手一頓，女人眉頭一皺，“現在男人都長得這般女人相嗎？”

狐狸精想起昨天兇巴巴但長得卻像個太監的少年，道：“估計現在人類審美不同了吧。”

女人啧啧兩聲，搖搖頭：“你先把他倆處理一下吧，人味兒怪難聞的。”

狐狸精點頭稱是，上前一手拽過一人的腿，輕輕松松地往剛才的洞口走去。

經過一段陰森濕潤的入口，空間豁然開朗，沐晴能感受到陣陣風聲。

狐狸精放下兩人，一手拎起一個一人來高的大鍋，來到一條小溪邊，哼哧哼哧洗起來。

“咦？”

洗着洗着，狐狸精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這鍋怎麼還漏水呢？

他端起大鍋舉過腦袋，果不其然，還真有一個小洞透着光，他湊過腦袋，想仔細看一眼，下一秒，四目相對，話還沒說出口，脖子上就低過來一片冰涼。

那洞口裡，裴寂握着長刀，正眯着眼朝狐狸精笑，背後的人是誰也不言而喻了。

一時間，狐狸精甚至都忘記了是先放下鍋，還是先喊救命。

“勸你最好别喊，不然……”

刀刃抵着脖子，微微陷入的地方滲出滴滴血珠，狐狸精舉起雙手，投降地倒是快。

而墜落的大鍋被輕輕一踢，翻了個面，裴寂伸手就把住了鍋緣，放下的時候甚至沒發出一點碰撞聲。

狐狸精靠牆站得無比端正，脖子上是沐晴的短刀，胸口是裴寂的利刃，左右開弓，還真是不留一點喘息餘地。

沐晴：“你和蜘蛛精、還有烏鴉是一夥的？”

狐狸精剛想開口，那刀刃冰涼刺的他喉頭一滾，他賠笑道：“我和那烏鴉真不是一夥的。”

裴寂：“那你和那蜘蛛精什麼關系？達摩在哪？”

狐狸精尴尬一笑，解釋道：“她是我幹娘，那個和尚真的是被烏鴉抓走了……我幹娘平時不吃人的……一年就那麼一個……”

沐晴：“怎麼出去？”

狐狸精剛伸出手，就被裴寂眼疾手快地拿刀背擋住，他委屈地看了看自己紅了一片的手背，又不敢去揉，隻是咬唇哭喪道：“在那邊。”

兩人這才發現那溪流的源頭竟然是一棵十米來寬的大樹，因為主幹完全被藤曼環繞，所以一開始兩人還以為那是石壁。

沐晴：“烏鴉在哪？要是騙我，下次就不會讓你活着了。”

兩人稍稍松開刀刃，狐狸精吹了吹手背，聞言一抖：“在，在樹上。”

裴寂涼涼道：“還說你和烏鴉沒關系。”

狐狸精一噎，立刻被兩把刀抵住，背脊汗濕了一片：“不，等會兒，我說，我說。”

“烏鴉住樹上，直接飛，我們住樹下，頂多從中間去地面，真的沒來往。從小到大，我幹娘就不準我再往上了。”

兩人對視一眼，裴寂刀尖一轉，握住狐狸精的後脖子：“走吧。”

狐狸精哆嗦着背：“啊？”

裴寂笑得親切，仿佛和狐狸精是多年好友：“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