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憤怒地回過頭,眼睛氣得越發金黃圓潤。
“撿起來,帶回去。别說‘母親’不幫你。這可是你未婚夫兄長僅剩下的一條腿。你要是有點腦子,就能用這條腿給自己提前造點勢,順便慰藉慰藉你的小未婚夫。”
平沙愣住了。她不由自主地低下頭。
精細編織的草鞋,邊緣用細密的針腳縫了一層又一層的包邊,布紋細膩不硌腳,繩結也是柔軟的碎布擰成的。
綁腿潔白幹淨,一看就經常洗,深藍色的褲腳一直延伸到斷口,斷口一片模糊,蒼白的大腿骨齊根而斷。和黑絕附身的成年宇智波一比,好像是短了點。
嘔——
早上吃的不多,現在全嘔出來了。
平沙撐着膝蓋,死死盯着地上的斷腿,腦子裡一片漿糊。
斑的……哥哥……
叫什麼來着?
她突然發現自己得了短期失憶症,居然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和模樣了。
手裡的苦無掉到了地上,平沙抱着腦袋蹲了下去,用力捶打着太陽穴。
這是受驚過度引起的腎上腺素噴發,頭腦眩暈罷了,很快就能恢複。深呼吸,深呼吸,吸氣,呼氣,吸氣,呼氣……
好了!
她擡起頭,質問道:“你是來殺宇智波戶隐的?為什麼?他沒有惹到你。”
啪!
面對她的憤怒,黑絕揚起手,一巴掌扇下。
“是什麼給了你勇氣問這樣的話?宇智波未來族長妻子的身份?呵,還是我給你定下的。你哪兒來的臉站在他們那邊質問我?我對你的要求一直都很簡單,弄清楚因陀羅的轉世體是誰。去除太老太小的,總共也就那麼幾個。這個年齡剛好踩線,又比你強上不少,自然得我親自出馬驗證。喏,驗證結果就在這裡。”
它踩住戶隐斷掉的大腿,用力把斷口裡的殘血壓了出來。
“他不是。”
“接下來就輪到宇智波斑了。他年齡太小,還沒開眼,現在看不出什麼。我還有要事要做,未來幾年,輪到你盯着他了。什麼時候開眼,什麼時候通知我。”
說完,黑絕裂開嘴角。
“好好記住‘母親’的話,不要妄想反抗我。不然……哼哼。”
平沙捂着被打歪的草帽,單膝跪在地上。
看到它搖搖晃晃地迎着千手追查過來的方向而去,膽大包天地揚聲道:“多謝‘母親’替我掃清後患。”
雖然不知道它還要做什麼,但是先架起來再說。
平沙脫下外面的衣服,隻穿着裡面的一件白色長袖。她用衣服将戶隐的斷腿包了起來,打了幾個結綁在了身後。
林子裡一片血腥味,擡手聞聞,自己身上最重。
艹!
慰藉個鬼啊!
不管身後響起的交手聲,她飛快地竄出小樹林,繞了一大圈,回到了草原上激戰正酣的忍者戰團。
天上的忍鷹第一時間發現了她,高聲鳴叫着通知小主人,一面盤旋了半圈,像把苦無一樣砸下來,把一個埋伏在邊緣的志村忍者啄退。
平沙本來下意識擡起了手,怕忍鷹抓到自己。沒想到還有個老六居然陰搓搓地埋伏在外圍。
她一連跳開好幾步,卻等于是出賣了幫助她的非人類隊友。
忍鷹張開翅膀撲下,還沒來得及飛起,就被那忍者反手一刺,刺穿了翅膀。
她嘎嘎亂叫着,從空中跌落。一隻翅膀因為痛苦而夾在身旁,受傷的那隻卻無能為力的展開匍匐在地上。
“早就看你們這群孽畜不順眼了。找死!”
忍者擡起腿,就要踩斷她的脖子。
沒想到已經躲開的兒童忍者居然又跑了回來。
平沙一路火花帶閃電,咻的一下從他腿下鑽過,一個翻滾,抄起忍鷹就往戰團裡顔色最深的地方跑。
那裡一片深藍深紫深綠的寬領長袍,間或夾雜着她家那些深深淺淺的青色短打,隻要逃到了那裡就安全了一半。
“臭小鬼!你給我等着!”
生怕他不追過來,平沙抓緊時間回身,雙手叉腰地沖他頂了頂胯。
“不追不是真男人。軟蛋。”
這個挑釁效果出奇的好。那人果然怒氣上頭,一路跟着追了過來。
有了這麼個大喊大叫,極其明顯人形挂件,一路上的千手忍者都沒太故意招呼她。大家都很忙,忙着互罵,忙着厮殺。目标是個小孩,還有人已經盯上了,管不管沒太大關系。
但志村的腿着實太短,追不上久經鍛煉的平沙。
别看她人小個子矮,整個人就像小炮彈一樣埋頭悶沖。渾身上下噼裡啪啦地響着爆裂的聲音。
平沙忍着血肉爆開的痛苦,腳下不停登登登地跑到戰團最激烈的中心。
她一個滑鏟,從人高馬大的千手□□滑過,高喊着“我是羽衣”并丢下草帽露出了繡着羽衣族徽的額帶。
長刀從下往上撩起,替她扛住了千手劈下的大砍刀。宇智波忍者沒好氣地吼道:“小孩子來搗什麼亂!到後面去!”
就這麼一路躲躲閃閃地,她最終摸回了自家陣地。
羽衣的忍者扛了三波攻擊,已經快累癱了,被調整到了側翼應對猿飛家族。
随手抓了幾個人,才問清楚邦彥等人在哪裡,她拖着沉重的身體找了過去,正好聽見邦彥的怒吼聲:“我不管!我要去把她找回來!我不要功勳!我不要殺人!我隻要家人好好的!平沙!多桑!卡桑啊——ままmam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