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胖老闆主動站了出來,兩手上上下下摸了一遍,居然摸出一個光滑的竹筒。
搖一搖,裡面哐哐當當的響。
平沙的面色頓時就變得奇怪起來。
啊……這不就是上輩子在ktv玩過的骰盅嘛。
忍者玩這個,會不會太imba了?
就三個骰子而已,以現在的制作工藝,不可能做到重量完全一緻。多玩幾次,就能分清不同了。
沒等她發出質疑,那人就挂着大顆大顆的汗珠,讪笑着把竹筒收了起來。
“抱歉,抱歉。拿錯了,拿錯了。”
他轉過身,偷偷擦掉臉上的汗。
以平沙的眼力,一下就發現了他的小動作。
在擦汗的袖口和月代頭的發際線中間,可以清晰地看到他頸部的皮膚不自然地滑動了一下,還拉了個絕不可能出現在頸部的豎向皺褶。
橫着的還差不多,何況他還是個胖子。
平沙洗過千百遍皮子的手頓時有點發癢起來。她搓了搓手指,恨不得親手摸上去感受一下不同。
這顔色質地幾乎和原裝貨沒有區别,到底怎麼做到的?
她的好奇心達到了極緻,再看着這些人還算友好的份上,直接了當地盤腿坐下,撐着膝蓋問道:“你赢了,你留下。我赢了,也不需要你走,再送件東西就行。”
她想親手摸摸這個僞裝外觀,看看到底是真的做的,還是别的什麼東西。
“好!痛快!”
那胖老闆揮手讓其他人退下,自己盤腿坐在了對面。
平沙皺了皺眉,非常直觀地感覺到體型差距帶來的氣勢變化。
她往後靠了靠,感覺到阿蘭默不作聲的支撐,頓時心中一動,借機靠在她懷裡,擺出一副無賴的樣子笑道:“比什麼?怎麼比?規則如何?”
“我覺得不可能有人掰斷我做的簪子,而它又确實斷了。那我們就比手勁吧。”
“哦?不服氣嗎?行啊。”
平沙挑起眉頭,頗感興趣地伸出手。
“需要一張桌子放手吧。直接在地上,恐怕你不好發力。”
“哈哈哈哈,桌子有,當然有了。”
胖老闆揮手要來一張擺攤用的矮桌,正好用來支撐手肘。
平沙拍了拍矮桌,發現這木質和做簪子的一模一樣。
“唔,可以。裁判誰來?”
阿蘭有心自薦,被平沙看了一眼後噘着嘴打消了念頭。
事到如今,她也看出來這群遊商其實都是一夥的,來曆肯定不像鄰居婦人說的那麼簡單無害。
雖然有平沙在前面擋着,可比起人數,她們肯定是更弱的一方。
阿蘭咬緊牙,默默跪坐在足以當自己女兒的小姑娘背後,心中不斷唾棄着自己。
為什麼沒多問幾句,為什麼不早點發現……
前面的平沙已經擺好了姿勢,拱起手支在矮桌上。
“你說比試方法,我就補充一條規則。随便來個裁判,十秒不分勝負就算平手。比幾局?”
遊商中走出一人跪坐在桌邊,點頭表示已就位。
“一局足以。”
胖老闆抓了抓臉,感覺他真的熱得不行了。五官都有些軟化了。
果然是二皮臉。
平沙心裡吐槽着,握住了對方的手。
稍一用力,她就發現對面這個假胖子可能是個厲害家夥。
憑她的手力,輕易就能把一個成年人的手捏腫。雖然對方有備而來,但手部肌肉緊繃結實,僅僅試探根本捏不動。
胖老闆憨厚地笑了笑,笑意甚至沒傳到表面上的那層皮。古古怪怪,一副不懷好意的樣子。
噢——有意思。
平沙裂開嘴角,露出兩顆雪白銳利的虎牙。
“三,二,一,開始!”
随着裁判一聲号下,兩人同時發力。
握緊的拳頭在中間僵持了一會兒,開始緩慢地向一邊倒去。
平沙整隻手臂都在用力,看不見的袖子下,青筋暴起。她想一口氣将其徹底擊敗。
對面那人似乎也使出了全部力氣,本來坐着的人都快站起來了。
他越往下壓,氣勢就越發迫人,襯托得長高了許多的平沙瘦弱了不少。
但瘦子的力氣也不小啊。
而且現在,是她占上風。
平沙從小開始訓練,一天三餐不落,每天一瓶營養液,身體早就比同齡忍者長得更加結實高大。再加上天賦屬性是雷和土,更是如虎添翼。她如今和成年忍者的差距就隻有時間積累起來的經驗了。但經驗這種東西是可以刷的,多接任務多訓練,把别人用來休息放松的時間都花在提升能力上,自然會突飛猛進。
她一直在刻意地挑選對練人員的實力,每次找的都是比自己稍微強一點,不會強太多的對手。這樣才能有進步。
現在這個假胖子看着臉胖,真正較勁兒抓住的手卻不比她大多少。
啊……是個同齡人吧。
平沙手上用力,慢慢把手壓向自己這邊,腦子也沒歇着,一直在用眼角餘光觀察周圍“行商”的反應。
這小孩兒僞裝的胖子老闆是一圈人中氣質最溫和的一個,所以她才任由阿蘭第一個找上去。
照理來說,這樣專業的忍者隊伍在于外人交流時會更謹慎。領隊在出發前肯定會強調再強調,不能随意和外人透露自身底細。
但是這小孩兒地位看起來不一般啊。自己決定買賣,自己決定怎麼溝通,全程沒看過任何同伴的眼色。反而那些忍者理所當然地聽從他的指派。
紀律嚴明,作風謹慎,形式法度有闆有眼,能一次性拉出十人精英隊伍而不局促,放眼天下忍族,也就不到十個忍族可以做到吧。
平沙心中漸漸浮起幾個答案,正在逐一排查,突然被抓住空隙一把掰了回去。
“哈哈!我赢了!我赢了!”
那小孩兒顧不着還披着一層僞裝皮,赢了就高興得手舞足蹈。
平沙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手,他動作太快,手腕差點被掰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