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的……右手猛地一用力,摳出一片長長的木闆,趁着下落的趨勢,當做一塊長盾牌,用力拍開所有暗器。
“難纏的小鬼……一定不是無名之輩。看來這次任務,還能有意外之喜。”
牆角傳出嘶啞的聲音,一塊扭曲的身影從裡面蠕動出來。
隻有一個人?
斑丢開釘滿手裡劍的木闆,拔出長刀,準備應戰。
火核默默掏出一卷更長的備用鋼絲,在末端栓上了一隻又大又沉的苦無。
兩人呈掎角之勢,拱起了氣勢,擋住了對方的殺氣。
“切!打就打。忍者可不講究年齡大小。”
“嘿嘿。說得對。不是你死,就是我生。”
陰影裡的人終于挪了出來,其樣貌之古怪,連身為忍者的宇智波們也不僅投以驚訝的眼神。
那是一個呈融化狀态的,姑且算是人的怪物。
身上的皮肉像被燒融的豬油一般,一層層的往下流淌,新的蓋住舊的,老的傷疤上長出了幼嫩的新肉。
兩隻豆子一樣小的眼睛被臉頰上的橫肉擠得幾乎看不清眼白。一隻深黑,一隻被層層疊疊的眼皮褶子擋了起來。
難纏!
斑擔心上面的平沙,決意速戰速決。
他喊了一聲小夥伴,一邊向前攻去,一邊雙手結印。
“火遁·豪龍火之術!”
火核心領神會地抖出鋼絲,兩條鋼絲上都挂上了苦無。
苦無交互穿插,形成了一張三角形的大網,從空中向下壓去。
這樣,他就沒法逃了。
豪龍火的龍頭撲上了鋼絲網,寒光利利的大網瞬間騰起一片火光。整片埋伏區域,都被他倆聯手封鎖。
那人絕無可能逃脫!
斑死死盯着下面,那坨沉重的身影在明亮的火海裡顯得特别陰沉。
燃燒升騰起來的黑霧将他籠罩在陰影之中,像是有什麼古怪之處即将噴薄而出。
可一直等到身影被燒得融化,與周圍的火光同化為一個色度,也沒有更多異樣顯現。
火核漸漸放松了警惕。
“死了吧。那一身肥肉,逃也逃不掉。”
斑皺眉深思,試圖找出破綻。
可人是在他面前活生生被燒化,直到最後化成一攤炭餅。如火核所言,不可能逃掉。
可是想到此人先前的狂言,斑莫名覺得他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死去。
“保持警惕。敢來襲擊大名府,肯定不止一人。”
“是。”
斑掩護火核向天守閣一層撤去,自己手持長刀替他斷後。
角落裡,朱紅的立柱上一陣波動,一道褐色身影從竹子背後轉出。
火浦冷靜地朝他點點頭,示意自己一直隐藏在旁邊觀察。
“沒有逃離的迹象,至少在我看來。”
斑思索了一下,随即令他跟着火核腳步上樓。敵人肯定不止一兩個,還都是成年忍者。為了避免落單,最少得兩人同行。
至于他……
斑擔心的望向天空,青色的身影融入進夜空之中。時有夜風拂過,火光升騰。
他在明處,被明亮的光線遮擋住了視線。
不過他相信平沙,她性格早熟,少年老成,從小就很有主見。隻要是她認定的事,肯定在她能力範圍之内。
斑最後看了眼尚在燃燒的火網,蹬蹬幾腳跟上了隊友們的腳步。
院内,火線如蛇吞吐着熱氣,在地上蜿蜒爬行。而在火蛇的間隙中,隐藏着世界上最深最暗的幽冥之物。
非常奇妙地,非常不可思議地,平沙一下子認出了那是個什麼東西。
對,它是個東西,不是人。
長期與裝成人類的東西打交道的經驗,賦予了她常人難以理解的敏銳的感官。
在尋常人眼中習以為常的動作,在她眼中千瘡百孔,不能稱之為人。
這名忍者虎背熊腰,寬肩窄臀,身材六四分,雙手拖地,肘部幾乎垂到臀部以下。
可以說他是在潛伏,所以雙腿一直保持彎曲的狀态。
但在平沙看來,那是一個怪物,披着人類的皮,就像猿戲反了過來。
她背上的汗毛根根豎起,瞳孔裡的黑點拉長成一條豎線。遇到天敵的寒意讓她不由自主地豎起了最高警惕——和面對黑絕時一樣。
平沙臉色蒼白,從視覺上無限接近于她的白媽。
而眼睛越睜越大,直至撐成正圓形,亦如天上的滿月。
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情況下,忍界短短十幾年的經曆,将她打磨成了與前世截然不同的模樣。
冷靜,漠然,不笑的時候像一把剛從爐膛裡取出的刀坯,經由鮮血澆灌,方能成就名刀器。
自由落體的短短一瞬間,無數個攻擊方案從腦海中平滑地掠過。
她有條不紊地審閱着各種搏殺的方式,從中挑選出一條可行性最高的擊殺路線,然後忠實地按照計劃開展她的刺殺行動。
平沙雙手合十,狀似祈禱,然後兩手手指彎曲相對,緊緊貼攏,向下反轉成亥之印。
“雷遁·電光石火。”
刹那間,耀眼的白光從她體内迸發,想一道破空劈下的閃電,一下子橫貫天地,鍊接起了遙遠與咫尺的距離。
人猿一樣的忍者怪叫一聲,将手裡拎着的東西丢到身後,準備迎擊。
幾十米的距離,瞬身過來也要幾秒。
可平沙似乎突破了瞬身術的局限,一個呼吸之間,踩上了天守閣頂層的圍欄。
嶄新的草鞋上,草莖還沒有開始磨損,清晰得可以看見草葉上纖維紋路。
長長的發帶還在空中飛舞,細碎的短發向上飛起,露出下面那張冰冷豔麗的面孔。
平沙客氣地向他微微點頭,以示問好。
還沒站穩的腳底微微擡起,看似慢,實則快地向對方太陽穴上抽打而去。
砰——轟!
兩道劇烈的聲響同時爆開。一道是腳背擊打在頭顱上的悶聲,一道是她破空而來的電流爆炸聲。
一點寒芒将現,随後人身便至。
雷遁電光石火,是她給自己開發出的第一個忍術取的名字。
沒辦法呀。沒得忍術學,孩子隻能自己折騰咯。
平沙一腳結結實實地打到對方側腦,清晰地感受到顱骨不堪重負地顫抖。
當她繼續欣賞美妙的骨頭破裂聲,腳下的忍者發出一聲怒吼,本就魁梧的身子突然爆發性地膨脹起來。
肌肉誇張地鼓漲到人類無法達到的程度,相當于又穿了層肌肉铠甲,令人無從下手。
平沙丢出手裡劍,手裡劍被堅硬的肌肉彈開。
猿猴一樣的忍者直立起來,兩條腿也膨脹得比人腰還要粗壯。它用力拍打着胸膛,發出憤怒的咆哮聲。其身上的毛發根根豎起,如同實質性的焰苗,将冬季的冷空氣加熱至扭曲。
最擅長火遁的宇智波一族都不能将火屬查克拉在體外具象化。
平沙嘁了一聲,丢下忍具包。裡面的鐵質忍具叮叮當當地滾落一地。
果然不是人,這些東西對它沒用。
看着那雙燒至通紅的眼睛,還在往外噴發火焰,平沙忍不住吐槽。
“你可真不是個東西啊。”
她說的是實話,更是表面話。
這個忍者所呈現出來的狀态,還有那身快要爆開的龐大查克拉,從任何意義上來說,都會造成極大的損害。
人不可能有這麼龐大的查克拉,結合這非同一般的樣貌,平沙幾乎可以斷定這人皮下是一隻不知為何被困在裡面的尾獸。
時日太久,又沒看完,她記不清尾獸的模樣,無法得知長得像猴子的忍獸有什麼樣能力。不過依照現在的樣子,這家夥肯定會玩火。
玩火好呀,玩火自焚,引火上身。隻要這隻尾獸懂事點,也許她以少年之軀,勉強能夠鬥上一鬥。
“别人的十二歲筆試面試做任務,我的十二歲摸爬滾打和忍獸1v1。愛了愛了,這就是忍界戰國的含金量嗎?要是我能活到十二小強的時代,一定要仗着老前輩的身份,給他們出散裝省級别的試卷。”
她嘴裡嘀咕着對未來的美好暢想,腳下不停,手掌并成刀形,攜帶者滿身噼裡啪啦的電流向人猿心口狠狠插下。
人猿的速度沒她快,示威性的怒吼吼叫到一半,平沙的手已經插入它的胸膛。
好耶——個屁!
平沙感覺自己的手插進了正在凝固的岩漿中。
最上面一層是堅硬的岩石,錘子都錘不破的那種。下面是粘稠的高溫泥漿,幾乎将插進去的手指尖瞬間碳化。
要命了!好燙!
她趕緊往回抽手。人猿的反擊慢了一步,卻恰好趕上。
它怒吼着擡起強壯的雙臂,雙手握拳,兩塊誇張的胸大肌高高鼓起,将襲擊者的手夾得動彈不得。
不好!這個動作不是大猩猩的一拳兩餅嗎?
平沙盡力掙紮,試圖脫離不知名尾獸的鉗制。
可是這隻人猿肌肉發達得像鋼鐵一樣,死死卡住了她的手指尖。
“艹!”
平沙痛罵出聲。
眼看着兩隻砂鍋大的拳頭離自己的花容月貌越來越近,她心一橫,牙一咬,使勁全身的力氣用力往後一抽。
溫厚的土屬查克拉牢牢包裹住骨頭,不讓它們受到傷害。而依附在骨頭上生長的皮肉在電流的刺激下不停顫抖,裡面的肌肉在高速震動下麻痹,消融。而平沙終于在高頻率震動下尋覓到一絲脫離的機會。
震動帶來了劇烈的痛楚,她清晰地感應着手指尖的骨頭被擠壓出咯吱聲。好在土屬查克拉加固了它們本身的質地,保證了其完整性。
餘下的皮肉艱難地往外抽離,在指骨離開的最後一瞬間,被對對方肌肉夾死。
平沙用力一抽,去肉留骨,光秃秃的指骨像雞爪一樣支棱在半空中。
來不及放下狠話,她低頭閃過迎頭痛擊。俯下身子,反起來一腳,用腳闆繞到人猿腦後,給它狠狠地來了一下。
人猿似乎很不習慣披着人皮行動,重心十分不穩,被她一腳打得往前沖了好幾步。
平沙趁勢反沖到屋内。
定睛一看,一張慘白而眼熟的老臉映入眼中。
她愣了一下,笑道:“大名?居然長得還不錯。”
來不及思考為啥眼熟,她飛起一腳将大名踹到屋子深處,一路哐哐當當地撞到了不少擺飾品。
等到最後一張華麗麗的屏風被撞倒,重重地将試圖逃生的大名壓在下面,平沙撩起腦後地發帶,一邊甩着飛速愈合的手指,一邊龇牙咧嘴地沖着門口的人猿示威。
“來呀!害我傷得這麼重,今天非把你腦殼打爆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