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點時間能看出什麼。又是打暈又是恐吓的,他還以為羽衣平沙會像那些買賣忍者屍體的浪忍一樣剖了他們。
“不用了。”
邦彥認為其他家族都有标志性的遁術,就以自家旗幟是青色為由,鼓勵大家努力開發風遁。即便是土屬為主,也更偏好使用風遁。
腦抽吧。要壯大實力,難道不應該揚長避短,在熟悉的賽道上先拿第一再考慮别的嗎。
平沙心情不好,不想再逗他,把人丢給一旁值守的忍者後,就把幾個小隊長都喊了過來。
幾人站成一排,聆聽她的命令。
“一隊山下,摸清楚他們的動向。二隊機動,随時将消息傳回來。三隊四隊全速上山,在大部隊趕到之前,底線是守住大門口。其餘人跟上,我們去半山腰守株待兔。”
“是!”
她沒說放,也沒說不放。屬下按照慣常的做法,将幾個宇智波分類打包一起帶走。
一行人分成幾撥,超各自負責的區域奔去。
羽衣蓮琢磨着上峰的心思,考慮到這複雜的聯姻關系,将死人交給了三四隊帶回族中先行入棺。兩個活的不好控制,幹脆拘在平沙身邊。看她什麼時候心情好了,再行處理。
上山的路很清靜,沒有閑雜人打擾。看來犬冢花逃掉後沒有回去報信。
“人才。幹活不講信譽呀,坑對手坑自家。以後誰還敢找她們做任務。”
羽衣蓮咋舌,很是看不起來自鄉下的犬冢一族。
“就是來打醬油的,看有沒有機會。押注押對了,雞犬升天。失敗了,就她一個人。到時候把鍋一甩。誰也拿她們沒辦法。”
羽衣蓮震驚。“您也打算卸磨殺驢嗎?!我可是一片忠心向着您!”
平沙指揮衆人在沼氣池周圍堆上幹草枯枝之類的引火物,留下長長的導火索,才退到廢棄的流民草屋那兒。
幹完活兒,她才騰出功夫回答羽衣蓮的弱智問題。
“傻不傻?培養一個感知忍者多不容易。殺自家人取悅别人,這麼沒用的族長不如先退位再自殺。動動腦子。報個逃忍不就行了。天高海闊的,哪兒不能去。”
平沙脫下身上的外褂,丢給旁邊人套在引敵的草人上。
她身上隻剩下一件緊身的作戰服,沒有帶忍具包,刀卻是帶了兩把。一把挂腰上,一把背背上。
其他忍者也紛紛除下擋風的外褂,披在一個個姿态各異的草人身上。草人紮得粗糙,看得出來是趕工的。臉上也隻簡單的插了些樹枝石頭裝作五官。
一群人穿着作戰服開始檢查作戰工具。有的在數包裡的手裡劍,有的随便找了塊石頭磨苦無,還有的靠在屋邊牆角懷裡抱着心愛的長刀。
長了眼睛的都能看出此時此刻氣氛變了。
妙高張了張嘴,不知該說什麼。
他想像父親一樣言辭犀利,用聯姻的事實說服羽衣平沙放他回去。他也想像斑哥一樣霸氣,用同等的地位和這名少女溝通。
可他隻是宇智波妙高,族長家的三子。從身份到實力,都無法與之抗衡。
沒等他亂想太久,強制的任務就來了。
平沙咬着布條,一邊綁頭發,一邊口齒不清地問他。
“會幻術嗎?”
“我還沒開寫輪眼。”
妙高下意識答道。
“啧。沒有寫輪眼,就不會用幻術了?你們是不是太依賴那玩意兒了。”
聽出她語氣間略帶貶低,妙高隐隐發怒。
“一般幻術,用不上寫輪眼!”
“梗着個脖子像隻鬥氣的公雞似的。我們可是盟友,你哥是我未婚夫。一句話,幫不幫忙!”
見她滿臉奚落,妙高更是生氣。
“幫!當然要幫!等你們所有人覺得萬無一失的時候,我就撤掉幻術,讓羽衣的陰謀全部曝光。”
平沙聽得笑了起來。
“好啊,好啊。希望你的幻術效果真有吹的牛批那麼有效。”
說完,她就把妙高提到了後排防守的忍者身邊。
“看好他。咱們可要靠着他裝神弄鬼呢。”
負責防反的小隊忍者們被她輕松的态度感染,紛紛笑了起來,表示自己等人一定保護好盟友家的小朋友。
落單的宇智波,看着就不那麼可怕了。
衆人你一句我一句地揶揄,把妙高的臉氣得通紅通紅的。快忍不住發作的時候,罪魁禍首已經走到了半山村落的最前面。
他憤怒地罵道:“有種繼續對峙!小爺才不怕你!”
旁邊的中年隊長騰出一把苦無遞給他,看了眼一馬當先的背影,拍拍他肩膀。
“好了,小小姐就是喜歡逗人罷了,總比直接要了你的命強吧。換成落到别人手裡,你還真不一定活得下來。”
古怪的氣氛,奇異的行動,妙高被迫品出一絲風雨欲來的緊張氣味。
“别人——指的是羽衣邦彥?”
中年隊長垂下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
沉默本身就是一種态度。
妙高背上冒出冷汗,把本就濕冷衣服浸得更濕。
“羽衣……要内讧?”
他艱難地問道。
“好好的家族,誰願意呢。要不是被逼到牆角了,誰也不願意這麼做。”
中年隊長好一陣子唏噓,抱怨起年輕人眼高手低,老人們裝聾作啞。激進派隔三差五地鬧事,溫和派跟在屁股後斯米馬賽。再讓他們霍霍下去,怕是連現如今的生活都要保不住了。
他心中的怨氣,存在于每一個在場的忍者心中。大家平時憋着一口氣,為了族群利益忍氣吞聲。直到有人站出來,與那些陷入瘋魔的家夥互别苗頭,最後選擇哪一邊就顯而易見。
平沙沒那麼好。她媽大着肚子下嫁羽衣,所有人都知道她的身世有問題。羽衣天豐那麼容易地就把她賣給宇智波聯姻,很難說沒有這個原因在裡面。
但邦彥的身世也沒那麼正統。他母親隻是一個流民,老族長一夜風流被發現了,趁機籠絡人心。
作為純正的輝夜國後代,邦彥并不是理想的完美繼承人。
既然兩方都不夠好,那就選相對較好的那個。
誰能給羽衣帶來利益,誰能維系族群的聲望,那就選誰。
他們不像宇智波千手,有血繼限界傳世。非要食古不化的老東西,早就抱着血脈這東西給卯月女神殉葬了。
活到現在的都是現實主義者。血脈也在一年年的引進流民中稀釋得看不出最初的模樣。
羽衣平沙要是能領導大家在亂世中存活下來,還能拼出點名氣的話,就算不想履行聯姻的承諾,他們也可以擰成一股繩,成為她最堅強的後盾。
所謂頭羊,便是如此。
她得放最狠的話,打最狠的架,上要沒皮沒臉為族群謀利益,下要心狠手辣當斷則斷,在最危險的時候率領大家沖出困境。
吃草的羊也有心氣兒,不是随便一個面團兒畫幾個大餅就願意跟上去。
兔子急了還踢人呢。
羽衣再不肖,也敢頂個頭破血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