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到吧?”他說。
“是啊,這學期用不到。他如果能把我押的題型做個七七八八期末考問題應該不大,别的再說了。”她嗯了一聲,“也不指望能把這些塞進治保質期隻有兩周不到的腦子裡。”
這公事公辦的語氣。
雖然聽上去不情不願,但這不是連高三的複習計劃都準備好了嗎。
未免也太周全了。
角名輕輕啊了一下,感慨道:“突然想到北學長以前說過的話了。”
“?”
“「善始善終」之類的,”他含着這個詞在舌尖轉了一圈,低頭看向她意有所指地說,“其實是隻要開了個頭就忍不住做到完美的意思吧?”
大小姐聞言皺了下眉,一陣短暫的思索過去,眉宇間攢起來的惱意難得有些外顯。
“信介那家夥……”她嘀咕道,“什麼時候又蛐蛐我。”
這句話裡的情緒又濃又淡,聽上去似乎不太高興,但角名咂摸了一下,又覺得不至于。
“是接任經理之前的事了。”他瞥她,“那天你不是來體育館了嗎?”
“……我就知道。”
“我覺得北學長的那句話稱不上是蛐蛐,最多算有些壞心眼吧。”角名說完又補了一句,“——雖然我也沒想到他能展現這麼符合實際年齡的一面。”
“為什麼說得好像才意識到他也是男高中生一樣。”大小姐吐槽道。
“這個嘛……畢竟他是北學長啊。”
“他平時也會逗雙胞胎玩吧。”
“這倒是。”角名想了想,“不過那時候北學長的話更像是在幫你刷好感吧。”
畢竟侑和治本質上都不是什麼能做到輕易認可并服從陌生人管教的家夥。
初印象很重要。
再加上大小姐還是北學長的青梅竹馬,他也不想她因自己邀請加入社團卻收獲不開心的體驗。
在部員面前用正論推理打個預防針,表達自己認可的同時又讓大家覺得被知根知底的青梅竹馬拿捏了一通卻蒙在鼓裡的新經理好慘。
再提醒大家如果招不到經理就要面臨輪流分擔後勤和日志記錄各種雜活這一麻煩未來。
不然按照大小姐一開始的抗拒态度,侑十有八九會甩上一句:“拽什麼拽,搞得像我們上趕着一樣,難不成全校就她一個經理人選啊?”
自己那時候好像還配合北學長誘導了一下其他人來着……當然大家在這方面也是非常有眼力見地順杆往上爬,一口一個早上好叫得可歡了……
怎麼回事啊,為什麼越想越覺得在大小姐松口答應接任經理這件事上是他們排球部從上到下都使了點小心思的坑蒙拐騙?
角名突然感到一陣說不上來的心虛。
不過他那番話落在不清楚他心理活動的虎冢觀音耳朵裡就完全是另一回事了。
“倫太郎。”她不太高興地瞪過來,冷臉威脅他:“你不許幫信介說話。”
角名一頓,沒吭聲。
灰綠色的眼睛往下一轉,伴着記錄闆一記拍在手臂上不痛不癢的敲打,大小姐的脾氣還在持續發作:“你應該是站在我這邊的人才對。”
“啊,嗯……嗯。”他胡亂應了幾聲,一時之間鼻音隻知道跟着她的話往下飄。
大小姐的小學生行徑殺傷力太大,他需要多花幾秒才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