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昭正打算出門,“爹爹您怎麼來啦,不是說我和表哥一早去看您的嗎?”她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虞廣白瞥她一眼,女兒言談間全是對溫淮的親近之意,“你爹還沒老的走不動路。”
待上茶的丫鬟退了下去,他盯着女兒的神色,“你是不是看上那小子了?”
虞昭昭被這突如其來的話問的一愣。
“我……我……”她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臉卻已通紅了。
虞廣白心裡恨啊,難怪溫淮昨日振振有詞,原來已是兩情相悅了嗎?!
“你看上他什麼?長相?”這小子的相貌确實蠱惑人心。
“不是……是……哎呀!爹爹!”這一路上擔驚受怕,沒仔細琢磨過自己的心意,如今被一語戳破,反而在心裡兵荒馬亂起來。
被女兒一兇,虞廣白喝了口茶掩飾尴尬,本來這種事該交給妻子才對,可如今事情到了這一步,女兒若是真的喜歡溫淮,與沈家的婚事需得早做打算,他隻得擔起這個重任。
“你可想好了,那小子看着就一窮二白,孤家寡人也沒什麼家世,沈家的家業如今你也看到了,不再考慮考慮?”
此話一出,原本還低着頭扭扭捏捏的女兒斬釘截鐵道,“反正我不嫁沈亦秋!”
“隻是不嫁沈亦秋?那我把姓裴那小子打發了,再給你找個好人家。”
虞昭昭心裡還沒想明白,人卻已站了起來,“爹爹!”
虞廣白見她真生了氣,在心裡長歎了口氣,女大不中留啊……
溫淮一走近院内就見虞廣白說了什麼惹了昭昭生氣。
他黑黝黝的眼珠子幽幽看了眼昨日明明答應了的男人。
虞廣白心虛地撇開了視線。“咳。賢侄來啦。”
虞昭昭看着她爹爹變幻的神色,直覺這倆人之間有什麼她不知道的秘密。裴希和爹爹确是舊識,難道他真是朝陽山莊的遠房親戚?可看昨日爹爹的神色又不像……
溫淮率先開口,“昨日世叔說埋伏他的人可能是赤水盟。”虞廣白順勢放下茶杯,從懷裡掏出了那碎片。
虞昭昭見着那隐隐的赤字,語氣一沉,“又是赤水盟!”
“又?”虞廣白神色疑惑。
二人便把隆興府之事細細說了。
“真是喪盡天良!百姓才過了幾年的好日子?又要被這些人的私心卷進是非。”虞廣白震怒,他是見識過二十幾年前戰争慘烈之人,越發痛恨赤水盟的所作所為。
“昨日世叔說山間有百姓屍身?”
“當時我們被一群黑衣人埋伏,有幾個人因此身受重傷,穩妥起見我們便先行撤退藏了起來。沒想到那群人日夜搜查,我們不得已不斷變換位置,期間在山裡見到好幾具屍體,有些甚至死了沒幾個時辰,一劍斃命,是江湖人的手段。”
虞昭昭一怔,“會不會是誤入的百姓,遇到了搜查之人被連累了?”
虞廣白卻搖了搖頭,“我們查探過屍身,那幾人不像采藥人,身材健碩,身邊也沒帶什麼物什,不像是誤入,更像是随意抛的屍。”
“此事恐怕和赤水盟拖不了幹系。”溫淮眼眸一暗,語氣帶着涼意。
“城中若是少了人,應有家人尋找才是……我們出去探探消息。”虞昭昭看向溫淮。
倆人一同起身,虞廣白也跟着站了起來。
“爹爹,您先休息兩日,我和表哥去就好了。”
虞廣白掀了掀眼皮,“這就嫌爹礙事了?”
“您說什麼呢!”虞昭昭氣得跺腳。“您困在山裡好幾日沒睡覺,還跟着我們出去跑做什麼!再說院裡還有好幾個躺着的兄弟,楚青都照看一整夜了,您不去看看嗎?”
“我不跟着去就是了。”虞廣白被女兒說得氣弱,隻能留下。
沒想到一出院門,就撞上了沈亦秋。
“我,我不是故意偷聽的,就是正好聽到你們說起隆興府之事……”他神色黯然,“沒想到背後是赤水盟搞的鬼……”虞昭昭什麼都沒和他說起過,她對他連這點信任都沒有……
“沈公子來此所為何事?”
“我想和你一起去,我能幫上忙的!”
虞昭昭還沒說話,溫淮就諷刺道,“沈公子不去陪着李姑娘,擋着我們出門做什麼?”
這話像利刃一般刺入沈亦秋的心髒,我們?他憑什麼和昭昭是我們?他的妒火裹挾着與生俱來的傲慢,“你算個什麼東西?寄人籬下的破落戶,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
虞昭昭的臉色登時冷了下來,渾身上下都是寒意,“沈亦秋你嘴巴放幹淨點!你我二人是什麼情況你心知肚明,之前你與李姑娘郎情妾意我不追究,你們要山盟海誓要喜結連理我都不管!但你要再敢這樣對我表哥說話,就别怪我不不給你臉面!”說完便拉着溫淮從他身邊走過。
沈亦秋像個冰雕似的立在原地,面色蒼白。
已經走出段距離的溫淮忽然回頭,對着他挑釁一笑。
原本還在失意的沈亦秋雙目間噴出火來,裴!希!他絕不可能輸給這樣一個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