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好氣道,“還不是為了你們倆。”
虞昭昭被這話噎得面紅耳赤。
溫淮大大方方地道了謝,“多謝世叔。”
虞昭昭的臉便更紅了。他在道什麼謝!他們倆到底背着她說什麼了!
驟然間,瓦片碎裂聲炸響,五道黑影破窗而入,虞廣白立刻護在兩人身前,“昭昭退後!”他旋身抽劍,劍鋒自左下斜撩,攔住左側刺客,回身時劍柄重擊右側刺客心口。
溫淮抽出纏腰軟劍,劍尖兩點寒芒同時刺向兩名刺客,隻餘下另一個黑衣人逼向虞昭昭。
虞廣白心急如焚,卻見女兒抽出這幾日挂在腰間的長劍,劍鋒先點眉心迫敵後仰,再橫削手腕逼其棄刀,最後劍尖隻刺其心口,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刺客癱倒在地時,立刻咬破了毒囊,片刻就斷了氣。
虞廣白看得目瞪口呆,待溫淮解決了四個刺客都沒緩過來。
“你,他,他,你,”他視線在兩人之間移來移去,最終鎖定在溫淮身上,難以置信道,“你傳了她昆山劍法?!”
溫淮聽他叫破這劍訣名稱皺了皺眉,但見虞昭昭沒什麼反應,也就淡淡地認了,“嗯。”
虞廣白看他這副無所謂的樣子就來氣,江湖人的本命功法和劍法非嫡系不傳,拜了師和認了爹沒什麼兩樣,現在他就這麼随便嗯了?老莫知道了怕是要氣得從棺材裡爬出來!
但想到學的人是自己女兒……肥水不流外人田,他閨女也不是什麼外人。
他複雜地瞅了眼溫淮,倒是沒看出來他還是個情種。将來他若是對不住昭昭,恐怕不用自己動手,昭昭自己就能料理了他。這麼一想,他忽然心情大好。
虞昭昭看着地上的屍體,語氣微沉,“表哥,你看這群刺客,像不像在客棧的那次?”
溫淮一交手就發現了,“是一個路數。山莊裡的那股勢力,恐怕就是赤水盟。”
見他肯定了這猜測,虞昭昭心裡不禁擔憂起娘親,又想到同樣的刺客,上次在客棧溫淮明明連一個都對付地十分吃力,如今……她看了看自己握劍的手……
虞廣白聽他們說什麼客棧什麼山莊勢力,一頭霧水,“你們倆到底還有多少事沒告訴我!”
虞昭昭略心虛道,“我是怕您擔心……”
“還有什麼一并說了!”
兩人隻得把懷疑山莊有内鬼的事說了。
虞廣白果然急躁起來,“這可怎麼好,秋水還在山莊。”
“爹爹别急,我臨走前囑咐了楚青,讓她聯系了信得過的人暗中保護娘。”
正急得團團轉的虞廣白停住腳步,複雜地看了眼女兒,“昭昭,你長大了……”但他甯願她還是從前無憂無慮的樣子,都怪他啊!山莊出了這樣大的纰漏他竟然一無所知,女兒在家裡居然差點讓人害了!
“伯父!伯父!不好了!”沈亦秋白着一張臉沖進鹿鳴閣,見到在此的溫淮微微一頓,才又轉向虞廣白。“伯父!我爹爹被人抓走了!”
“什麼!是被剛才的黑衣人嗎?”
沈亦秋六神無主,“我,我不知道……我沒遇見黑衣人,但我去找我爹時發現房裡一團亂,桌上還放着這信。”他把一直攥在手上的信遞了過去。
虞廣白接過信,臉色越看越是難看,到最後,連手都有些微微顫抖。“他們把沈豐帶去了朝陽山莊,還說……還說秋水也在他們手上。”
虞昭昭的心猛地一跳。
“伯父,怎麼辦啊!我爹會不會有危險?”沈亦秋急道。
“你别急,我立刻啟程回朝陽山莊!”
“爹爹,我們和你一起去!”虞昭昭不願意讓他一個人赴險。
虞廣白摸了摸她的頭,“臨安的事情還沒有解決,百姓還在等着家人呢,你和,”他頓了頓,“你和你表哥留在這,待一切塵埃落定,再回不遲。”
“可是……”
他打斷她未盡之言,“昭昭,你如今長大了,也該擔負起肩上的責任,作為武林盟主之女,這是你應盡的職責。”
虞昭昭抿了抿唇,手依舊緊緊拉着父親的衣角。
虞廣白拉起她的手,放在溫淮手中,眼睛定定望着他,“照顧好她。”
溫淮鄭重點頭,“我會的。”
沈亦秋本就心神不定,眼前這一幕更是刺得他雙眼發紅。難怪醉酒的虞廣白這麼清醒,原來是故意裝醉,就是為了回避婚期!朝陽山莊什麼意思,難道要為了那麼個小白臉悔婚嗎?!
虞廣白迅速收拾了行囊,在虞昭昭的強烈要求下,帶上了楚青和陳林。
臨别之際,虞昭昭和溫淮送他出城,她把一直戴在脖子上的鍊子遞過去,“爹爹,你帶着以防萬一。”
虞廣白瞥了眼溫淮,又把鍊子推了回去,“你自己收着,我才能安心上路。”
見女兒還想勸說,他翻身上馬,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