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昭快走到沈府門口時,溫淮就追了上來。
“事兒辦完了?”她斜睨他。
“辦完了。”背着她見了别的女子,明明什麼都沒做,不知為何就是心裡發虛。
虞昭昭收回視線,率先進了沈府大門,溫淮忙跟上她,與她并肩前行。
虞廣白瞧見院門口出現二人的身影,吃驚道,“這麼快就有消息了?”
虞昭昭剛坐下,溫淮就遞給她一杯茶,她接地無比自然,潤了潤喉,“打探到一點,但還不确定,所以來和您商讨些細節。”
虞廣白神色微妙地瞅了眼溫淮,這小子還能殷勤成這樣?“什麼消息?”
“臨安城附近失蹤了兩個鐵匠,您還記得那些屍體有什麼特征嗎?”
虞廣白沉吟片刻,“都是些壯年男子,身材魁梧,手臂有灼傷疤痕,手掌焦黃,胸口泛紅……”回憶起那些細節,他瞪大了眼睛,“确實都像極了鐵匠!”
“那便是個極壞的消息了……”虞昭昭皺緊眉頭。
“怎麼說?”虞廣白不解。
溫淮出門查探了一圈,回來時還關上了門。
“什麼事搞得這樣神秘?”值得他這般謹慎。
虞昭昭壓低聲音,“爹爹,我們懷疑赤水盟要反。”
虞廣白一時沒反應過來,“反?什麼反?”随後他長大了嘴巴,“他們想造反?”
“沒錯,這可能就是為什麼失蹤的都是鐵匠。”
“你是說他們私造兵器?”
虞昭昭點點頭。
虞廣白依然是難以置信的模樣,“他們憑什麼反?就靠赤水盟那幾千人?”
她這才想起來沒把江湖人不斷死亡的猜測告訴爹爹,忙把這事說了。
虞廣白一時怔在原地,“難怪……難怪死狀各異,若是赤水盟出手就說得通了……”他又看向溫淮,“所以他們也是為了這個目的追殺你?”
赤水盟追殺他時從未露出過招攬的意思,他眼睫微垂,卻沒有反駁這話,而是說起人手,“而且他們不一定隻有明面上那些人,若是被他們拿下隆興府,再招攬上數萬人馬,武器精良裝備齊全,說不準真能動搖朝綱。”
虞廣白為他所描述的情景暗暗心驚,要是真到了那一步,又要死多少人啊,朝陽山莊收養的那群孩子才剛長大,就要讓他們去送死嗎?“幸好你們破了隆興府這局……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虞昭昭擰眉,“如果猜測為真,隆興府之事乃是重中之重,會這樣輕易被我們解決嗎?”
三人心裡都像蒙上了層陰雲。
虞廣白不确定地說:“你們是碰巧遇上了這事,他們沒有防備,應當是不會專門留後手的吧?”
虞昭昭搖了搖頭,“我也說不好,總有種不好的預感。”
“世叔,赤水盟紮根臨安,沈家是江南首富,與赤水盟說不定有所走動,不如借沈家去赤水盟探探消息。”
虞廣白也正有此意。
“多年不見,虞兄風采依舊啊!”沈豐笑得開懷。
“不如你啊,還是江南風水養人!”兩人在飯桌上推杯換盞。
說到興頭處,沈豐笑着攬住虞廣白的肩,“今日秋兒和昭昭都在,不如咱們就定下婚期,也好讓咱倆早日抱上孫子!”
此話一出,桌上的人都是一僵,唯有沈亦秋眼裡閃着驚喜的光。
虞廣白瞥了眼坐在沈亦秋身側默默低頭的女子,也笑了笑,“不着急,昭昭還小,我還想讓她再陪我兩年呢!”
沈豐倒酒的動作頓了頓,正想再接再厲。
虞廣白搶先開口,“沈兄,你家世代久居江南,與那赤水盟可相熟?”
酒意上頭的沈豐似是對這急轉的話題有些摸不着頭腦,“赤水盟?呃……怎麼忽然問起他們?”
虞廣白無奈地看了虞昭昭和溫淮一眼,“還不是這倆孩子鬧的,非說要去赤水盟長長見識,朝陽山莊與他們素無交情,這才來問問沈兄。”
沈豐幽幽地瞧了他們一眼,也笑了,“那我改日帶着孩子們上門拜訪。”
“那就多謝沈兄了!”
酒足飯飽,沈豐試圖拉着虞廣白再談談婚期,卻見他已然醉倒在桌上睡了過去,隻得放棄。
虞昭昭和溫淮扶着醉死過去的虞廣白往院子走去,剛一進門,他就自己站了起來,眼神清亮,毫無醉意。
“爹爹這裝醉的本事真是一絕!”虞昭昭給予他高度贊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