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罹剛要點頭,冷藏意抱臂冷嗤一聲,“你都把人家給拔了,哪來的什麼強大生命力。”
雖然小姑娘的臉和她的名字一樣冷,但她卻是陪着白浮滿山跑,才摘得這麼一束春花。
白浮怒目而視,“喂喂喂,你會不會說話啊,果然一條冷血蛇。”
冷藏意不屑道:“我隻是陳述事實。而且我就冷血怎麼了,你熱血,熱得摘朵花都要問問,花會不會疼。”
眼見着兩人快要打起來,蒼罹咳嗽了兩聲,立刻撚滅了燃起來的引線。
兩人同時向蒼罹投去關切的目光。
蒼白的唇輕啟:“今天能不能不吵?”
白浮聽罷,頭晃成了撥浪鼓,“不吵不吵。”
冷藏意收起劍拔弩張的架勢,“你好好休息。”
然後,蒼罹靠在床頭,擁着小被子,和兩人天馬行空地聊天。
聊到将來自己想做什麼,白浮昂起頭顱,“我肯定要成為名揚天下的醫修,妙手回春,活死人,肉白骨。”
白浮看着蒼罹弱弱的身子骨,大拇指指向自己,“以後你要是再生病,就讓白聖手來給你看!”
猝然,白浮的腦袋瓜被冷藏意開了瓢。
“閉上你的狗嘴!”
“冷血蛇!”白浮捂住頭怒号。
千鈞一發之際,蒼罹的聲音将兩人隔離開來,“藏意,你以後想做什麼?”
白浮生吞一口悶氣,一屁股坐在蒼罹的床沿。
冷藏意無視白浮,“我想成為一名像伏晏劍尊一樣強大的劍修,守護蒼生,鏟除妖邪。”
“你呢?阿罹。”
蒼罹一笑,“我啊,我就想好好看看人間,遊觀無數山河,起看日照霞落。”
“我也要,我也要。”一旁的白浮舉起雙手,“阿罹記得帶上我!”
冷藏意:“聽說鎏金城的日落最好看,長大後,我們可以一起去。”
“好啊!”
三人在年少時立下約定。
窗邊的藤蔓被陽光照的透亮,如一塊塊經絡分明的碧玉。
不知道它們偷聽了多少童真稚語。
蒼罹這一病直接病了三日才好。
病剛好,霖台殿就飛奔出一顆小流星,隻留下一串尾音。
“師尊,我去找藻藻師姐了。”
引别渡縱容地笑了笑,分明的下颌線被晨光淋漓勾勒而出,原本的涼薄無情盡數被溫情脈脈代替。
露天之地,飛花亂舞。
蒼罹跑到熟悉的空地,白花花立在那等他。
細長的脖頸呈現優美的弧度,黑白羽分明,對比極緻。仙鶴的體态輕盈又格外高傲。
黑曜石般的鶴眼映入兩腳獸幼崽的身影,白花花蹲下,減低高度,讓幼崽能爬上自己的背。
蒼罹坐在白花花的背上,“白花花,我好啦!我們去找藻藻師姐吧!”
一聲鶴鳴貫空。
“出發!”
到了破醒峰,蒼罹在練武場找到了沈藻。
沈藻驚訝道:“小梨子!”
“藻藻師姐!”
沈藻抱起小孩,一頓猛吸,“怎麼突然來找我了。”
一般都是她去霖台殿撈小梨子。
蒼罹被沈藻蹭得小臉變形,乖乖道:“想師姐了呀!”
見面被暴擊的沈藻滿眼星星,懷裡的蒼罹簡直就是一隻白白胖胖汁水豐甜的雪梨。
沈藻把蒼罹抱到石凳子上,她坐在一旁,手肘撐在石桌上,一手抵着下颌,笑吟吟道:“小梨子是不是給師姐帶了禮物啊。”
蒼罹被猜準了心思,一臉不可置信,瞪大了雙眼,“師姐!你是不是被我用了讀心術!”
沈藻坐正了身子,有幾分仙人道骨,“師姐才不是那種隐私偷窺狂魔。”
“所以,小梨子給師姐帶了什麼呀!”沈藻滿眼期待,兩方眼窩裡跟兩顆夜明珠似的。
因為和可愛的小家夥相處久了,說話的語氣和行為不禁變得幼稚起來。
蒼罹嘻嘻一笑,從乾坤袋裡掏出一隻桃花發簪。
發簪為白玉所鑄,鑲嵌有粉嫩的桃花,再以流蘇墜珠作以裝飾,增添靈動之感。
“好看吧!”
沈藻接過發簪,觸感微涼細膩,美目裡顫動的驚豔不假,撬動了那顆沉寂的粉嫩少女心。
“小梨子的眼光真好,桃花栩栩如生呢。”沈藻聲音很輕,嫩粉的珠玉與手腕上黑色護腕全然不搭,“但這麼粉的發簪,恐怕不适合我。”
沈藻年少頑劣,上得了樹,下得了湖,常年穿得利落,從小就未穿過廣袖粉裙,戴過漂亮發簪。
“但師姐喜歡,不是嗎。”小家夥笃定道。
沈藻的指尖帶有薄繭,細細摩挲着發簪,“可是這不适合師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