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姑娘哭夠了,抱着爹娘說餓,白野這一下就僵住了。
昨晚她把唯一剩的一點白面做成旮瘩湯,娘倆糊弄了一口,勉強飽腹。
那可是她唯一會做的東西...現在一提做飯的事,她迷茫了。
燕洲怎會看不出她的無措,笑了笑說:“我來吧,打了隻野雞,炖了給你們娘倆補補。”
把孩子放到地上,挽袖子提起地上的野雞,準備清理。燕紛紛自告奮勇:“正好昨日才下了雨,後院的林子邊肯定出菌子了,我去采點!”
才八歲的小丫頭,已經是給家裡幫忙的一把好手了,白野看她說的地方離後院并不遠,走兩步就能看見,叮囑她小心點,不要走遠。
燕紛紛應了聲好拿着竹筐就跑了,白野也撸起袖子準備幫忙,又有些無從下手。
“怎麼做,我來幫你。”
“用不上,處理這些味道大還髒,你去做鍋米飯吧。”
白野:“家裡沒米了...”
燕洲本來利索的動作一頓,語氣不好:“怎麼糟心成這樣了?”
他當然看到記憶裡那一大家子吸血鬼有多離譜了,隻是不能理解,燕三一個男子漢,竟然甘心帶着妻女過這種窩囊日子。
“就知道任務沒那麼簡單,你看,養孩子還得先宅鬥呢。”
她蹲在一邊兒用手托着臉,看他處理野雞,邊歎氣邊說。
燕洲瞄了一眼白野,心想宅鬥那不都是家财不薄,或者官宦人家鬥起來才算,窮的叮當響頂多算是糟爛事吧。
心下了然,這位女同僚還不會做飯,想必也是富貴人家出身了。
“有什麼可鬥的,來了就打,打服為止。”他沒什麼表情,理所當然的說。
其實他本來想的是一勞永逸,但不想吓到白野,更何況身處異世,不像他之前辦事那麼方便了。
白野笑看他,就知道這人肯定有些說法,光是會扒狐狸皮和處理野雞,就不是一般人會的東西。
心下有了計較,看來她這個同事,大概率不是和自己來自同一個時代。
她也不想多問,隻說:“本來我想換一個地方生活是最方便的,可你也看到了,這兩口子愚孝到家裡都揭不開鍋了,哪有錢可以搬家,而且劇情裡,紛紛就是在這個山裡采藥才救了皇孫,搬走是行不通了。”
燕洲點點頭,确實不能離開這裡。
“沒事,你不用管了,那家人再來,我就打出去,以後不可能交給他們一分錢。”
白野好奇:“說到這個,明明分了家,為什麼燕三還不停的給錢?我在月娘的記憶裡沒找到原因。”
燕洲想到那家人就面帶厭惡。
“他那老娘像個潑皮,從小到大一直念叨着什麼他大哥是為了救他才瘸的,動辄哭天搶地,燕三一直愧疚,認為是他害了大哥找不到活計,幹不了重活,所以他娘要錢他就給。老二更是個歪瓜裂棗,嘴裡慣會哄那老婦拿錢出去耍,偏偏就她這個小兒子嘴笨老實好欺負。”
白野有些無語,别人家都是偏心小兒子,這韓氏倒是反其道而行。
這麼看來燕三這輩子唯一支棱起來的時候就是執意要娶月娘和分家這件事了。
白野蹲在邊上看他說話的功夫,就給野雞收拾了個幹淨,動作幹淨利落,心下佩服。
她上輩子光點外賣了,做飯一竅不通,幸好月娘本身廚藝也不怎麼樣。
燕洲打了井水沖洗好野雞肉,拿到廚房準備開做。
白野饒有興緻的跟在他屁股後面商量着:“我得想想别的活計,不能光靠你進山打獵養孩子,對了,你會打獵嗎?若是不會就别進山了,咱們想想别的出路。”
她可不想隊友也出個意外。
白野不知這野雞和狐狸本就是燕洲打得,還以為是燕老三留下的。
“會,打獵無礙的。”
他本想說無需她掙錢,可想想這位是他的同僚,又不是原本那個嬌弱婦人,況且人家也有任務在身,便沒說什麼。
白野聽到現在,更能确定燕洲也是古人了。
“不瞞你說,我之前是個寫...也就是寫話本子的,其他的我不太擅長,所以我想還是靠老本行來添個進項。”
燕洲這下連手裡的活兒都停了,回頭看她,眼睛發亮。
“好厲害!”
話裡的真誠和直白的眼神,看的白野有點不好意思。
“也沒有吧,又不是什麼著作,寫點平頭百姓愛看的就是了。”
燕洲是真的覺得她很厲害,上輩子他就沒讀過書也不識太多字。
他的活計就是聽憑調遣,打打殺殺,閑着時才能去茶樓聽聽說書。
所以對他來說,能寫書的人真的很厲害。
白野頂着他堪稱虔誠的目光接着說:“可白月娘本不識字,所以我這個事情要偷偷進行,既然你能接着打獵就太好了。”
有了面上的進項,以後日子好過起來了才不會遭人懷疑。
燕洲重重點頭,是這個理,萬一被人知道月娘能寫書賣錢,非得讓人當妖孽附身抓起來不可。
“可現在家裡揭不開鍋,文房紙筆在這個時代想必不便宜。”她連這個活計的成本都沒有。
燕洲眼睛一轉:“我從山上背了半簍子草藥下來,待會吃完飯,去鎮上賣了,應該夠換些紙筆。”
他從前多在貴人面前行走,見過不少好東西,草藥裡值點錢的,他下山時看到就順手摘了。
想來換些米面和紙筆肯定夠了。
白野一聽簡直要蹦起來了,這隊友可太棒了!不知道給她省了多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