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情況是他一個人在山上躺了一天,鼻尖還充斥着草木的氣息。
山風掠過空蕩蕩的山頂,他打量着四周,那個熱鬧的人不在。
眼下的場景,再遲鈍的人也知道發生了什麼。
這是一個專門針對王安和自己設下的一個局。
幾縷掉落在身前青絲被他撩至身後,他沿着上山的路返回客棧。
客棧五樓窗紙透處橘黃色的暖光。
“你是說你跟阿姐兩個人上山之後被迷暈了,醒來之後阿姐不見了。”,等了一日聽到這個消息的周子無法冷靜,聲音帶着些許顫抖,扣住茶盞的指尖發白。
“你怎麼不跟阿姐一起不見。”周子着急地連“蘇大夫”的稱呼都未加上。
“我要去找阿姐。”周子扣住桌上的佩劍,起身朝客房外走去。
“她已經不在山上了。”蘇子恒坐在正中,燭光在他臉上打出一圈陰影,他的面色仍舊平淡。
“那她在哪裡?”聞言,周子停下腳步,轉身對上蘇子恒的背影。
“在高大人手上。”蘇子恒說
“高大人抓阿姐做什麼?”
“他要一個兇手。”此言一出,衆人皆大悟。
高大人從一開始找上他們,并不是想要什麼陳大人賄賂仵作的證據,而是需要一個連環殺人案的兇手。
換句話說他根本不在乎兇手是誰,他要的是自己将兇手繩之以法,好借着這個政績青雲直上。
至于高大人為何隻帶走王安而将自己留下來。
可能是因為自己比較弱吧!
弱的連構陷都不想多看他一眼。
“當務之急,那咱們現在應該怎麼辦?”胡一手手中還捏着從高生那裡得來的金銀,火星子在昏暗之中明明滅滅,他下意識看向蘇子恒,就同在江奉一般,二當家不在就問二當家。
“從仵作二入手。”仵作二的軟肋最為明顯。
話音未落,周子依然将雕花門撞開,徑直跑出。
“弟弟……”胡一手望着簌簌落下的木屑一臉無奈,轉身卻見蘇子恒正将銀針一根根别進授權内側。
“我也一同前去。”有在衣袖之中塞了幾瓶藥罐,蘇子恒這才起身。
見狀,胡一手也趕忙拿起自己的鐵勺,白雲拿起佩劍,将燭火吹滅。
衆人趕去之時,周子真在同幾人打鬥,刀光劍影。那幾人黑衣、黑帽、黑蒙面,刻意隐藏自己的身份。
仵作二蜷縮在籬笆角,手中緊緊将那紫絨花拽在手中。
正如蘇子恒所猜,他能夠想到找仵作二,高大人自然也能夠想到。
待到周子将幾人打退後,蘇子恒三人才從牆根後走出。
仵作二此時蹲坐在地,眼睛一直盯着一個地方,下嘴唇不斷顫抖,魂都不知道跑到什麼地方去了。
蘇子恒與周子對視一眼,确保對方安然無恙。
“殺人滅口。”蘇子恒冷靜道。
蘇子恒低下身,指尖輕放在手腕之處,雙眼盯住地上的人,“不妨将你同高大人之間交易與我們講講。”
“我……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仵作二先是仰頭看向蘇子恒,随後慌張将視線瞥向一旁。
蘇子恒蹲下與仵作持平,“他想要你的命,你還要替他隐瞞。”
“我真的不知道!”仵作二大吼出來。
“既無話可說,我們就不繼續叨擾。”蘇子恒冷眼起身。
轉身後,道:“未達到高大人的目的,他們定然會再次前來,你多加小心。”後四個字聲音加重,話落,他向外走去。
“我說,我說。”蘇子恒剛踏出幾步,仵作二立即就忍不住了。
“說。”周子盯着他。
“高大人綁架了我女兒,脅迫我在驗屍時按照意外死亡或者自殺來寫。”他幾乎是喊着說出來,“是他逼我的,求求你們,求求你們救救我,我上有老下有小。”
“那真實驗屍情況如何?”蘇子恒問
“奇怪就奇怪在這個地方,雖然高大人特意強調,可那幾個屍體并沒有任何問題。”
“驗屍結果是真的。”周子說
“那這也太巧合了吧?”胡一手說
“巧合往往是有我們忽略的細節。”蘇子恒并不認為是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