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望泉居的那場大火又是怎麼回事?”冷雪寒問道。
“我曾以為是師姐心生妄念,如今看來,這一切很有可能都是慕容雲鶴的陰謀!”
靜宜師太将她的猜測細細說來,正與冷雪寒心中所想不謀而合。
慕容雲鶴此時就在幽靈宮的地牢裡,冷雪寒卻不能将他除之而後快。她必須查明背後的真相,她不止要慕容雲鶴的命,更要他身敗名裂!
葬禮結束後,靜宜師太并一衆峨嵋弟子先行告辭。
程甯被上官淩派去繼續調查白雲城滅門一事,葉楓回上京替自家主子主持大局,嗯……應該說是被趕回去的。陳奎的傷好了些,便與冥夜輪流看守地牢。
地牢如今人滿為患,看守的人手不夠,莫顔特來請示此事。
“工匠都放回去吧!”
冷雪寒側卧于軟榻上,手中抱着暖爐。自從中了七絕散後,不得動用内力,她有些怕冷。
“至于其他人……”
她想起一人,映雪的哥哥:傅明誠。此人雖是紫陽的弟子,卻能仗義執言,大戰中也是盡其所能阻止兩方的傷亡。
正是因他的緣故,武當派除了紫陽被亂箭射死,莫循不知所蹤外,其餘諸人頂多受了些外傷,幽靈宮弟子也沒有死在他們劍下的。
“武當的人也都放了吧!”冷雪寒吩咐道。
莫顔應是。
百靈站在一旁,有些欲言又止。
冷雪寒觑了她一眼:“有話就直說。”
百靈吞吞吐吐道:“潇湘派的秦墨,他是被人騙了,不是有意要與我們為敵的……”她的聲音越來越小,臉上竟浮起一抹淡淡的紅暈。
冷雪寒心下了然:“潇湘派劍譜一事有諸多疑點,我正想派你前去探個究竟。那秦墨便與你一道,定要查個水落石出,還幽靈宮一個清白!”
百靈欣喜道:“多謝宮主,屬下遵命!”
冷雪寒又将宮内其餘諸事一一交代了,直到掌燈時分,莫顔才從她房裡出來。
她擡手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身體向後靠倒在椅背上,閉目養神。
不一會兒,一雙骨節分明的大手從後面伸了過來,在她兩側的太陽穴處輕柔地按摩。
“沒想到堂堂月影閣閣主按摩指法如此熟練,平常沒少練習吧!”
冷雪寒根本不用睜眼,便已知道來人是誰。
上官淩從善如流:“在下一向學什麼都很快,還時常無師自通!”
果然,若論嘴皮子功夫,她從來不是他的對手。
“上藥了嗎?”上官淩問道。
冷雪寒搖了搖頭。
上官淩一把将其打橫抱起,安置在一旁的軟榻上。他搓熱了雙手,從懷中取出一個青色的小瓷瓶。
冷雪寒乖巧地伏在他的肩頭,任由上官淩輕柔地為她褪去衣物,小心翼翼地擦着藥膏。
“明日我們該起程了。”
“嗯。”冷雪寒小聲地應了一句,轉了個頭,尋了個舒服的位置,繼續趴在上官淩懷裡。
芒山求醫一事,先前上官淩便與她商量過。大仇未報,即使隻有一線希望,也應勉力一試。若是最後未能獲得解藥,大不了與慕容雲鶴同歸于盡!
翌日,上官淩留下陳奎與莫顔一道守秦峰,自己則與冷雪寒、冥夜三人輕裝上路。
說是輕裝上路,可一應物事卻很齊備。冷雪寒傷勢未愈,不能騎馬,冥夜連夜從雲陽城裡搞了一輛特别寬敞的馬車,即使五六人同時坐在車内,也不覺得擁擠。
他還是趕車的一把好手,馬車雖跑得飛快,卻一點兒也不颠簸。
厚重的車簾将風雪隔絕在外,車内燃着一隻小碳爐,暖融融的。
冷雪寒身披一件黑色的狐裘大氅,這大氅是用幾塊整張的狐皮拼接而成,毛色鮮亮,十分暖和。她懷裡抱着一隻暖爐,此刻正靠着車壁昏昏欲睡。
一旁的上官淩正斜靠在軟墊上拆閱信件,手邊的小茶幾上煮着今年新上的普洱,熱氣騰騰。
突然,三人同時警覺起來,冥夜趕車的速度也慢慢降了下來。
上官淩掀簾而出,問道:“怎麼回事?”
話音剛落,一支箭羽破空而出,兩人側身閃避,箭頭劃過耳畔,深深地釘入一側的車門上。
上官淩瞥了一眼,轉頭對内囑咐道:“寒兒,千萬别出來!”
冷雪寒點了點頭,待上官淩出去後,偷偷掀開車簾一角,向外望去。隻見馬車周圍不知何時已圍了三四十個黑衣人,皆持弓搭箭,随時準備将車子射成馬蜂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