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夜抖了抖鬥笠上的積雪,拍了拍手道:“來活了!”
還沒等他活動完筋骨,自家主子早已飛了出去,收集了一籮筐箭矢。他趕忙踢飛一個黑衣人,搶了一把弓弩獻給閣主。
上官淩接過弓弩,三箭齊射,頓時三個黑衣人應聲而倒。其他殺手見狀,迅速展開陣型,一半人繼續射箭,剩下的人拔出佩劍,朝着上官淩圍攻而來。
他們訓練有素,相互配合,一時間倒也難分高下。
“冥夜,保護夫人!”上官淩大吼道。
冥夜得令,殺回馬車邊,與探頭張望的冷雪寒面面相觑。
這裡空蕩蕩的,哪有半個殺手的影子?
許是上官淩這一嗓子,讓人注意到馬車裡還有人,這人似乎對他還頗為重要。幾名殺手反應過來,提劍朝馬車邊圍了過去。
冥夜三下五除二,料理了個幹淨。
冷雪寒微微皺眉:“怎麼也不留個活口?”
冥夜不好意思地幹笑:“一時沒注意,下手重了點……”
這是他們這一路上遇到的第三波伏擊了,總感覺與前兩次有所不同。但到底哪裡不同?冷雪寒一時也說不上來。
等到三人終于找到落腳的地方,已是月上中天了。
有福客棧的掌櫃李有福,看着眼前三個姿容出衆的年輕男女,圓圓的臉蛋皺在了一起。
“三位客官,小店真的隻剩兩間上房了!”
上官淩掏出一錠銀子,擺在櫃面上,很是财大氣粗:“那就把你的那間讓出來!”
李有福看到銀子,瞬間兩眼放光,他忍住想要将那錠銀子納入懷中的沖動,賠笑道:“不瞞公子,小人的那間也早已定出去了,小人今夜打算柴房将就一晚。”他觑着上官淩的臉色,又補充道:“這方圓百裡可就隻有我們一家客棧,這兩間上房若不是實在定價太貴,隻怕也沒有了!”
冥夜把那句蹦到嘴邊的“有沒有柴房?”的話語咽回肚子,試探性地問道:“閣主,您看要不今晚将就下,和屬下……”
上官淩斬釘截鐵地拒絕:“休想!”
冥夜心中湧起一股不祥的預感,果然聽自家主子說道:“那就兩間,今夜你睡屋頂!”
閣主果然重色輕友!
“外面下着大雪,太冷了,就讓冥夜一間吧!”冷雪寒輕聲道,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朝樓上走去。
上官淩細細品味着她這句話的意思,嘴角慢慢勾起了一抹弧度。
冷雪寒看着眼前的這間“上房”,有些後悔。
屋子收拾得還算整潔,隻是空間委實有點小了。正中一架魚戲蓮葉屏風,勉強隔了一間浴室出來。窗邊一張雙人床,兩人平躺恐怕也顯得有些擁擠。
二人吃罷了飯,上官淩開口道:“我突然想起來找冥夜還有事,你……先沐浴吧!”
他們連着趕了三天的路,大部分時間都是風餐露宿,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是該好好洗漱一番。
冷雪寒讓人備了水。
這間客棧人手不多,進來服侍的是掌櫃娘子。同她夫君一樣,她也長着一張圓圓的臉蛋,瞧着很是喜慶。
她從進門起,便叨叨個不停:“姑娘,你可長得真好看!今日我也算有眼福了,竟真就看見仙女下凡了!”
冷雪寒貫來冷情,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紅着臉,低頭不語。
掌櫃娘子一邊倒水,一邊繼續說道:“你家夫君也俊!我要是再年輕個十歲,哪有我家老頭子什麼事!”
“哎喲喲,瞧我說的!”她自知失言,作勢打了自己兩下嘴巴,話鋒一轉道:“你家夫君一看就是個會疼人的,有你這樣的美人在,眼裡哪能再容得下别人!”
說話間,熱水已經放好了。
“有勞了!”
冷雪寒微笑着送走掌櫃娘子,解下衣裳,整個人泡進熱水裡。
背上的傷疤已經結痂,有些微微發癢。冷雪寒拿起一塊沐巾,仔細擦拭。這水中還添置了梅花,花香四溢,沁人心脾,連日來的疲憊感瞬間一掃而空。
上官淩拆開一封密函,映入眼簾的卻是屏風後那抹若隐若現的身影。他使勁地搖了搖頭,那身影卻始終揮之不去。
冥夜侍立在旁,眼皮不停地在打架。也不知閣主這是鬧哪出,大半夜地來他房中看密信,他累了一天,實在太困了!
等到上官淩再次回房的時候,冷雪寒已經絞幹頭發,上床準備歇息了。
他喚人來換水,這次掌櫃娘子并未多言,幹淨利落地換好熱水便出去了。
上官淩簡單洗了個澡,随意地套了件裡衣,從屏風後轉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