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靠着車窗緩緩下滑,手在玻璃上的帶出五指的血迹,最後腦袋磕在玻璃上,緩緩消失在視線裡。梁裔驚恐地看着一切的發生,男人倒下了後,許霧的臉出現在後方,臉上是他從未見過的肅殺之氣,手中的槍口還在黑洞洞地對着他。
許霧邁過男人,去敲梁裔的玻璃,但梁裔好像沒有聽到一樣,還是呆呆地看着前方。許霧一時沒有辦法,隻能去确認男人的死活,掏出針管後端的藥劑,又給他紮了一針。然後從破窗的一邊去開車門,去确認梁裔有沒有受傷。
混身檢查了一遍,還好什麼都沒有發生,隻是眼前的男人在發抖。也是,第一次遇到殺人場面,還是在這麼混亂的情況下,一時沒反應過來也是有的。許霧伸手想去抱男朋友,安慰他,但她發現梁裔下意識地在躲她。是因為她的身上有血嗎?
雪念身上的通訊設備在打鬥中沒了,借用了許霧的手機聯系上護,護也已經在森林裡,一直在尋找雪念,聽到雪念沒事,他大概還需要半個小時才能從另一條路過來。
半個小時時間裡,許霧把梁裔拉下了車,讓他呆到車後,再把男人拉到路邊藏好,再處理好傷口,人沒死,麻藥加上後來的止血劑讓他暫時暈死過去。這個人并不是不能死,隻是不到萬不得已,人不能死在許霧的手裡,她不想殺人。
這個男人醒過來不會相信,那個招招要他命的女人,會是救他的人。
等到清理完血迹和玻璃渣,護到了。
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男人,從車上下來,一句沒有說,把自己的車讓許霧,帶着雪念走了。
許霧和雪念因為梁裔在場,并沒有說什麼話,隻是在離開時,告訴小朋友,下次不會再有這麼好的運氣了,她不可能再出現一次了。
不去管租來的車該怎麼解決,反正薜禺會處理。許霧把還呆在路邊的梁裔拉上車,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酒店。
梁裔的兩個助理知道老闆會女友去了,一直沒有聯系他。所以當許霧把梁裔帶回房間時,就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兩個人隻是去吃了一個飯而已。
但許霧感覺到,梁裔在害怕,看向她的眼神裡帶着恐懼:“你要不要洗澡?”
“好。”像逃跑一樣,梁裔跑進了浴室,但好一會沒有動靜。
“需要我幫忙嗎?”許霧不放心。
“不用。”梁裔還站在鏡子前,他臉上的血早就被許霧擦幹淨了,臉看上去,跟平時一樣,白白淨淨的。
梁裔就這麼站在鏡子前,回想着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情,那不是拍戲,那不是假的,是真實的槍舉到了他的面前,是真實的子彈擦着他的腦袋劃了過去,是真實的血濺滿了玻璃,是真實的生命從他的眼前逝去,他女朋友殺的。
他記得許霧當時的眼神,淩厲又充滿殺機,透着寒光,冷得可怕。
直到許霧第二次敲門,梁裔才匆匆抹了一把臉,再換上浴袍出去:“我洗好了,你洗吧。”沒敢看許霧,快速跑到床前,鑽進被子裡開始睡覺,他特别慶幸許霧訂了雙床。
許霧站在一點霧氣都沒有浴室門口,歎了一口氣。快速處理好自己的傷口,洗漱完坐到另一張床上:“梁裔,你睡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