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吧,病人嘛,本就應該對醫生說實話。”塔醫生聳聳肩。
“好吧。”梁裔歎了口氣,坐了回去。
“所以,道理你都懂,就是怕,對嗎?”
“對。”
“那你怕什麼?怕她殺你?”
“不是,我知道她不會。”
“那是因為你知道她殺人,超出你的認知範圍?”
“以前大概是知道一些的,就是親眼看到後……我也不知道,就是怕,我自己都不明白,我為什麼怕,就好像一道坎,我過不去。”
“我們來梳理一下。”
“有人殺你。”
“對。”
“她來救你。”
“是。”
“然後她把殺你的人殺了。”
“是的。”
“如果,她不殺這個人,你會被殺。”
“應該是。”
“那這個人殺完你,會去殺她嗎?”
“……會,但,原來我們就是去吃飯的,中途她出去了,應該就是去找這個人的,如果她不去,那這件事情應該不會發生。”
“所以你覺得,這個她就是去殺人的,就算人不來殺你,她也會殺他,是嗎?”
“是。”
“那她為什麼要去殺他?”
“我不知道。”梁裔也一直在回想整件事情,本來好好異國約會,突然變成了殺戮的修羅場。
“當時隻有她一個人嗎?”
“還有一個小孩,後來又來了一個男人。”梁裔雖然當場魂不守舍,但大概的情況還是有意識的。
“他們是誰?”
“我不知道。”
“你可以給我講一下整件事情嗎?”塔醫生想從根源上找問題。
梁裔從出門約會開始講,把自己記得的都講出來。
“我們分析一下,她應該是去找這個小孩的,然後,小孩出事了,她去救,再發生了你看到的這件事,對嗎?”塔醫生耐心聽完了這個支離破碎的,充滿了大概也許好像的故事。
“我從來沒有看到她這麼急過?”
“我也同你講一個故事吧,是另一個病人的故事。”塔醫生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坐得遠了一些,自顧講開了。
“這是一個小女孩的故事,有一殺人犯,是一個心理學的博士,但是有反社會人格,他利用自己的學識和身份去殺人,還将人虐待後肢解,警方一直沒能找出他,在小女孩五歲的時候,罪犯殺了她的父母,但是沒有殺她,然後把她抱走了,他用小女孩做掩護,自稱是她的養父,逃脫了警方的追捕,然後輾轉世界各地,去殺人,每次殺人都讓小女孩在場,還教她怎麼殺人,怎麼利用人類的心理去虐待他們,如何完美的去肢解一具人體,在不挖出心髒的情況下,保證被害人一直活着。小女孩很害怕,但她想活着,更想逃離,于是終于有一次,她逃跑了,利用自己在罪犯那裡學到的知道,給自己換了一個身份,從頭開始生活,像一個普通的孩子那樣去上學,去認識朋友,去融入社會。她以為她可以重新做一個人,一個普通人,還交了一個男朋友,甚至決定畢業了就結婚了。但當她快要畢業的時候,那個犯罪找到了她,犯罪要她去殺人,去殺指定的人,他享受這種控制一切的感覺,女孩不同意,她想逃跑,默默地離開了她生活的城市,像人間蒸發了一樣。她以為隻要她再一次逃離就可以像上一次一樣重新生活,但她錯了。罪犯抓住了她的男朋友,要她回來,等她收到消息在第一時間趕回來的時候,她在男朋友的家裡,沒有找到人,隻看到一桌子的菜,一桌用她男朋友做的菜。血釀的紅酒,麻辣的心肝,泡椒的手指,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