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霧住的小區離醫院15分鐘的路,救護車先她而到,用手機遙控開了門,許霧直奔醫院,等她趕到時,梁裔已經進了急救室。
梁裔在等待的過程中逐漸感覺到渾身疼,像有一把無形的錘子把自己從頭到腳錘了一遍,筋骨都斷了。
雖然很疼,但意識很清醒,知道自己被擡上了救護車,然後直接進入醫院,在各種大型儀器間被推進推出:“人老了,熬個夜後果這麼嚴重嗎?”
“許總,一個好消息,一個壞消息,你想……”主治醫生出來了,是一個年輕人,叫劉勁,是許霧資助的一個貧困學生。
“一起。”許霧沒那個好心情。
“壞消息是病人不太好,全身多處器官受損,目前出現耳鳴、頭痛、惡心、視覺模糊等症狀。”小夥子還不知道送進來的是誰,隻知道他從淩晨開始就被許霧敲起來救人了,這不,上一波剛解決完,還沒機會休息,又的新人送進來了,要知道他昨天就是通宵夜班啊,許霧還吩咐要求他親自看着,從上到下,從内到外全面檢查,一根頭發絲都不能放過,“他是被多少人從身上踩過去了啊,但又沒有外傷,就很奇怪。”
“嚴重到什麼程度?”劉勁話多,許霧平時覺得這個個人習慣問題,但今天覺得他會因為話多,說不到重點,早晚會被病人家屬揍的,碰上個别脾氣差的,沒準都能有機會做上大體老師。
“那就是好消息了,不嚴重,最多惡心想吐,失失眠,難受上幾天,沒什麼大問題,個把星期就能好吧。”劉勁不知道,自己已經在福爾馬林裡遊過一回了。
“你不是說全身多處器官受損?”許霧覺得自己有必要再修一門醫學了,外人不靠譜啊,又不能明說病因。
“受損嘛,有輕有重,比如我用力拍你背一下,你很痛,背紅了,就是細胞受損了,但這個紅了,并不嚴重啊,又沒有出血,也沒有破皮,過個一時半會就好了。那個病人就是這種情況啊,像全身被打了一遍,但沒下死手,既沒有内出血,也沒有器官破損,就是被打了總會不舒服嘛。”劉勁說得頭頭是道。
“你确定他沒事?”許霧不放心。
“确定,一定以及肯定,沒什麼大問題,影響不能說沒有,但不大。”劉勁很有自信,出來之前因為沒查到什麼大問題,但許霧又特别交待了,所以他把所有檢查報告都認真看了兩遍,對于工作他還是很專業的。
“你碰到過醫鬧嗎?”許霧問。
“啊?有啊,但我跑得快。”劉勁不知道許總為什麼突然這麼問。
“沒事,回去治我的員工吧。”許霧放松下來,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心跳有多快,真的像一把錘子在重重地敲擊自己的心髒,耳朵裡都能聽到回聲了。
“那我回去了啊,哦對了,那病人說混身疼,所以我下了點止痛藥,估計得睡上一會。”劉勁道。
“這個病人保密,讓你科室的護士都閉嘴。”許霧交待。
劉勁一邊走一邊嘀咕,要保什麼密,但沒進辦公室的門還沒進去,就被幾個小護士拉住了:“劉醫生,送來的是梁裔吧?”
“誰?”劉勁腦子裡開始圈,嘴上裝傻。
“就你剛剛症治的那位啊,什麼毛病啊,全身檢查。”
“那肯定是梁裔,劉醫生你不看電視啊,大明星。”
幾個小姑娘七嘴八舌,把梁裔八了一遍。
“作為醫護人員,第一準則是什麼?”劉勁覺得許霧還是有先見之明的。
“救死扶傷。”
“還有呢?”劉勁接着問。
“尊敬病人,一視同仁。”
“繼續。”劉勁還是沒聽到想要的答案。
“遵紀守法,不能以醫謀私。”護士們雖然八卦,業務能力還是過硬的。
“是不是還有一條,要保護病人的隐私啊?”劉勁隻能自己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