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遊弋思考了一下,自嘲笑道,“剛來就把我買了?”
“抱歉,我食言了。”
被背叛了很多次,遊弋的内心已經沒有任何波瀾了,她擺擺手,“算了算了,你要真覺得抱歉就幫我個忙,把單奕照顧好。”
“那家夥不用我照顧也能活得很好。”
遊弋又重複了一遍,“南吳會成為他的後盾,讓他幸福度過這一生,這是你欠我的,聽懂了嗎?”
“…知道了。”吳裘不情不願地回答,“那你,請上路吧。”
遊弋看看自己身上的寝衣,展開雙臂對吳裘說道,“穿着這個去?”
“當然不是。”他拍拍手,兩排端着衣物首飾的宮女低着頭從門魚貫而入,“都準備好了。”
宮女将她團團圍住,吳裘則走到吳郁的身邊将他架起來往外走,她微微偏過頭,與吳郁的視線重合,她好似能從吳郁的眼神裡讀出求救的意味。
“呵。”她輕笑一聲,在宮女的服侍下穿上了層層疊疊的衣物和沉重的首飾,“我們都被困住了。”
被層層疊疊的宮殿、衣服、飾品,困住了。
在宮女的攙扶下,她走到了殿外,他們給遊弋準備的是一個極大的籠子,裡面鋪上了一層厚厚的墊子,三指寬的刻滿符文的玄鐵柱劃出自由與牢籠的界線。
吳裘打開籠門做了個請的手勢,遊弋看看這籠子,有些不滿意,“再蓋個籠布,不能讓他看到。”
“已經準備好了,你就放心進去吧。”吳裘催促道。
“他要是問起來,你就說…我閉關修煉去了。”遊弋走進了這個冰冷的牢籠,坦然坐在籠子中間,背對着他說道,“走吧。”
咣啷一聲,籠門被關上了,她透過籠子的縫隙,看着耀眼的陽光被黑色的籠布一點點遮蓋幹淨,隻剩下黑暗。
“等我。”吳裘隔着籠布說道,“我會救你回來的。”
遊弋輕笑一聲,沒有回答,外面傳來馬兒嘶吼的聲音,車輪随之滾動,原本安靜的籠布飄揚起來,陽光趁機從縫隙裡鑽進來。
透過這道縫隙,她瞥見了吳裘的身影,“晦氣的東西。”遊弋低聲罵道,伸手将這道縫隙蓋死。
「吳郁之前是在幫我?人還真是複雜,對待不同的事情有不同的态度。」遊弋扣弄着自己的指甲,「啊…好麻煩。」
馬蹄踏在石闆路上發出咔嗒咔嗒的聲音,雜亂無章,遊弋靠着堅硬的欄杆坐下,閉上眼睛假寐,忽然馬兒一陣嘶吼,車慢慢停了下來。
“鳳凰。”籠布外響起吳郁蒼老的聲音,她随即順着聲音的方向撩開籠布。
“你來…”
還沒等遊弋問完,吳郁就隔着縫隙把一個繡花靠枕塞了進來,“路上颠簸。”
她揉了揉那枕頭,輕笑一聲,“這人情我可不想收。”
“單奕…那人要是知道,不會放過他的。”
“剛剛見我的那人是你嗎?”
“一百多年了,在這裡,你覺得我還是我嗎?”
“瘋子。”遊弋用火将枕頭燒出一個豁口,從裡面掏出了一把黑色的短刀,“你我都是可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