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十喻偏過頭，從蛋的後面露出半張臉，狡黠地說道，“失蹤？或許是被我殺死了呢。”

“啊…”她輕歎一聲，“反正以後還會有别人的。”

他看向遊弋，好似很高興的樣子，“你就不好奇他是誰？”

“不好奇。”她翻了個白眼，裹緊被子往外走，“我要出去走走，你别煩我。”

“孩子怎麼辦？”單十喻舉起蛋示意道。

“捧着。”遊弋撂下倆字，伸手又将被他偷偷踩住的被角扯出，“别礙事。”

“你真的就這麼出門？”

遊弋挑眉，“不行？”

“沒說不行，隻是奴才們看見了不該看的，就得死。”單十喻抱着蛋走到她身邊，彎腰悄聲說道，“估計你也不想背着幾條人命吧？”

遊弋冷笑一聲，挑眉嘲諷，“最煩别人威脅我。”

她推開門，陽光灑在她身上，照亮了她所在的地方，遊弋用行動表示了自己的想法，但也止步于此，因為她的餘光看見了跪在門口的宮人。

那宮人低着頭，戰戰兢兢的樣子，讓她沒了走出去的欲望。

“怎麼不出去。”單十喻的手摸上她的後脖頸，冰涼的觸感讓遊弋不自覺輕顫，他将頭放到遊弋的肩膀上戲谑道，“不是最煩被人威脅嗎？”

“突然覺得，問題要從源頭上解決。”遊弋重新将門關上，保持着面對門的動作，背對着他說道，“我出去了，無辜的人因為你我而死，你我皆是罪人，但本質上你才應該承擔全部的罪。”

單十喻笑道，“所以呢？”

“所以我想，不對，是我會殺了你。”遊弋扭頭，與他的視線對上，在那雙眼睛中，她捕捉到了期待和那一閃而過的麻木。

“我等你。”單十喻将遊弋抱得更緊了些，放低聲音又在她耳邊重複着，“我等你殺了我。”

“滾。”她掐住單十喻放在自己腰上的手上的薄肉，又扭了一圈，迫使他放開了手。

“好痛好痛。”

遊弋說道，“該。”

之後她又重新朝着床的方向走去，認命般地拾起那些能閃瞎她眼睛的衣服，單十喻見狀也連忙跟了上去，在旁邊時不時給點自己的意見。

“這件好，這件最能凸顯出你高貴華麗的身份。”他一隻手抱着蛋，一隻手拎起一件用白鳥羽毛做出的羽衣，上面還鑲嵌着各式各樣的寶石。

“閉嘴。”遊弋拎起一件黑色的衣裙，上面用各式各樣的絲線繡滿了萬獸，裙底還裝飾着一圈藍色雲紋，這是在這裡面她勉強能接受的衣服。

單十喻問道，“這件？”

遊弋擺擺手，不耐煩地說道，“滾出去，我要換衣服。”

“要不要我幫你？”單十喻順手将床帳拉下來，貼進說道。

距離讓氣氛變得有些旖旎，但遊弋很反感這種無謂得舉動，她看着單十喻近在咫尺的臉，一字一頓道，“請你，滾出去。”

見遊弋這麼堅持，他抱着蛋撩起床帳有些惋惜地說道，“那我在帳外等你，需要幫助就叫我。”

「真是…惡心。」她看着床帳上映出的單十喻身影，背過身，将那衣服換上，很顯然，做這件衣服的人沒有考慮到穿着者的感受，因為實在是太沉了。

「跟單十喻一樣。」

她将頭發從背後的衣服裡掏出，一股腦兒地堆到身前，轉身對那個身影說道，“鞋呢？”

不一會兒，透過床帳的縫隙，她看見一雙繡花鞋就擺在床底下，遊弋将鞋穿上，站起身，走了出來。

“嗯…這樣出去才像話。”單十喻評價道。

遊弋沒有理他，徑直往外走，又是一次開門，陽光又落到她的身上，就像是剛才一樣，她邁步出去，心情也跟着飄了起來，盡管着隻是…假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