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先忙,我也失陪,去照顧一下我愛人。”
夏榆音見到江聿結束了談話,快步向自己走來。
那口氣還堵着,和上一次一樣堵。
那時他見到江聿和酒會上的人談話,隻覺得自己像個局外人,可他根本沒有賭氣的理由。隻能沉默地喝酒吃東西,看熱鬧上天台吹風,避開對方探詢的眼神。
也正是這樣,他更加生氣——對方已經跟自己毫無關系,他憑什麼生氣?
好在江聿最後也上了天台。
但今晚的天台在哪兒呢?
“不舒服嗎?”江聿已經回到夏榆音身邊,手摸上他的額頭,溫度相似。
夏榆音搖搖頭。
江聿觀察他幾秒,确認他不是因為不舒服而臉色發白,将他半抱半拉的帶到走廊隔間裡。
“寶貝,怎麼了?”
他們沒有開燈,隻就着門縫裡溜進來的光看對方的面龐。晃動的光影裡,眼神顯得更加亮。
夏榆音還是沒有說話,低下頭,看着握在一起的手發呆。江聿繼續半哄半問地讓他開口。
終于,在宴會廳響起鋼琴曲的時候,夏榆音說:“我讨厭你。”
既然窗已經撬開,他也管不了漏不漏風了。
“你周圍的人形形色色,都對你殷勤得很,門口甚至還有抱着電腦等你青眼的……從進這個門開始,你看我的次數就比平時要少了——上次也是這樣,覺得他們比我重要?”
“你不是答應過,你的眼睛隻會看着我嗎?”
他的嗓子越來越抖,越來越梗,掐着江聿的手越來越緊。
他一口氣發洩完,轉開頭看向窗外墨藍色的天——像江聿的表盤。
江聿單膝跪在夏榆音面前,仰頭看他,任他掐着自己的手,聽他哭一般地說出那些話。聽着聽着,自己的心也抖起來。
他幾乎欣喜若狂。
江聿雙手撫上夏榆音的臉,那張就算情緒激動也仍蒼白的臉,傾身愛憐地吻了吻他的眼睛。
然後他聽到那雙眼睛的主人說:“有時候我真想把你的眼睛挖下來。”眼窩熱熱的,甚至有些濕潤,瞳仁在顫動。
“你喜歡的話,我自己挖了送給你。”江聿輕輕吐息,撲在眼窩裡,讓夏榆音的全身更熱。
江聿的嘴唇離開夏榆音的眼睛,轉而去到鎖骨,在那裡撓癢般啃下一個牙印,便繼續往上,脖子——下颌——嘴唇。但對方巋然不動,他隻能輕舔一下,逼對方放松。
夏榆音果然一下子睜大眼睛,受驚後立刻軟下來,手揪着江聿的衣領,想推開他自己往後退。
但江聿已經起身壓下來,又舔又吻地追過去,手扣住他後腦勺,撬開他唇齒——
香槟的味道。
酒還沒喝兩口,不合時宜的電話在口袋裡響起來。
目眩神迷的夏榆音被鈴聲喚醒,使了點勁扯住江聿的領帶,惡狠狠道:“不許接。”
“不接。”
“奇怪了,江董怎麼不接電話呢?”
“陳總,”溫迎匆匆趕到,伸出手引來陳總的注意,“我是江董的助理溫迎,相關合作事宜就由我繼續和您詳談。”
“噢噢溫小姐,你好你好,那我們這邊坐吧。”
溫迎看了一眼時間,正正好九點半,她在心裡長籲一口氣。
老闆你就郎情妾意去吧,三倍加班費交給我就好了。
“大晚上叫人家過來,萬惡的資本家。”
“那要麼我現在出去?”
“你敢,”夏榆音羞憤欲死,抓着他的衣領往外一推,“算了,你就當我小心眼當我有病好了。”
江聿滿含笑意,額頭與他的額頭相抵,“那你一直病下去吧,哪天瘋了把我眼睛挖掉。”
夏榆音也一下笑了,“你要害我去坐牢。”
“我不是受害者,我是共犯。”
門外鋼琴聲悠揚,正是樂曲高.潮時。兩人的領帶都已經被扯松了,但無人在意。
“今晚去我那邊,好不好?”江聿低聲懇求。
“我看你是算準了——”
“什麼?”
夏榆音揚起嘴角,吻回去,“我明天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