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的第一天是方璟成立個人畫室舉行第一次畫展的重要日子。

和方家有過合作的有些交情的各階層都會到場，方家上下都得出席，在方家最不受重視的方聽夏也得去。

方聽夏好不容易有個休息日一大早就被蘇葉的助理吵醒，催促着穿戴好去畫展。

畫展上名流人士衆多，方聽夏窩在角落裡打哈欠和朱惜文吐槽。

【有什麼好看的，真夠沒意思的，還不如聽直播。】

朱惜文顯然是被他吵醒了，回了條語音：“方聽夏，擾人清夢天打雷劈！”

之後方聽夏再發消息給朱惜文，朱惜文都不理，他更無聊了，找了個人少的地方窩在沙發上昏昏欲睡。

蘇葉巡邏招待客人時瞧見了方聽夏，眉頭狠狠一擰就要沖上前去把人提起，被方璟攔住。

今天的方璟是焦點，他一改往日溫和娴靜的模樣，換上了定制的西裝握着酒杯擋住了蘇葉的去路。

“媽，聽夏還是高三生，他今天好不容易休息，反正這裡沒他什麼事，您讓他休息吧。”

蘇葉深呼吸壓下火氣，隐忍地道：“他在家裡一點用處都沒有，今天是你的大日子，媽為了把你培養成藝術家花了不少心血，他倒好窩在這裡睡大覺。”

方璟安撫着蘇葉，“您先去忙，聽夏這邊有我看着，不會有什麼事。”

勸走了蘇葉，方璟去取餐區拿了些甜品放在方聽夏面前的小桌子上，輕拍方聽夏的肩膀。

方聽夏不耐煩地睜開眼盯着方璟。

方璟看他弟弟睡得頭發亂亂的，伸出手幫他整理了下，溫聲說着：“别在這裡睡，一會兒該感冒了。”

方聽夏不說話，拿起面前的蛋糕吃着。

他早起後沒吃早飯就被拉到這裡，有些低血糖，頭暈沉沉的。

方璟陪着坐了會兒，想再和方聽夏說幾句話但被人叫走了。

離開前方璟不太放心，發了條信息後才離開。

隔了幾分鐘，方聽夏身邊又來了個人，他擡頭一看是莫澤謙。

莫澤謙手裡提着一袋子，從袋子裡取出一杯熱咖啡放在方聽夏面前，“咖啡喝嗎？”

方聽夏吃蛋糕吃得嘴角邊沾着奶油，他随意擦掉，嫌棄道：“不喝。”

莫澤謙遞給他一張紙，拿出吸管替方聽夏插上，“不苦，加了奶油。”

方聽夏一聽，就這莫澤謙遞給他的姿勢，低頭咬住吸管嘗了口。

莫澤謙被他突然的舉動驚了下，食指指腹有溫熱的氣息附着在上面，揮之不去。

他手指不經意間動了動，往後縮。

方聽夏嘗出味道，不再客氣整杯端過去慢慢喝。

大早上又是吃蛋糕又是喝加奶油的咖啡，和人的距離這麼不設防，簡直就是個小屁孩。

莫澤謙在心裡評價着。

“你一會兒嫌無聊想睡覺去裡頭的畫室，那兒沒人打擾你，不過空氣不太好，全是顔料味。”

“哦。”

莫澤謙坐了幾分鐘就走了，方聽夏拿着咖啡到處看了兩眼，不那麼困了。

參觀畫展的人越來越多，莫澤謙和被邀請來的幾位老同學聊了幾句各自散開，旁邊一個和他年紀相仿的男人倒是沒走。

顧天流攬着莫澤謙的肩旁，指着到處亂逛的方聽夏好奇地問：“那位就是方璟的弟弟？”

莫澤謙點頭。

“你倒是挺照顧他的，還給他買咖啡，怎麼不給我兄弟買杯？”

莫澤謙來時順路買了兩杯，一杯給方璟，另一杯給方聽夏。

“方璟讓我多照顧他。”莫澤謙解釋。

“所以你大晚上不辭辛苦給他補課？”

莫澤謙不說話是默認的意思。

補課這件事早在他給方聽夏補習的第一個晚上結束後，他找方璟談話，他認為方聽夏不需要補課。

但方璟懇求莫澤謙，求他多陪陪方聽夏。

“我這個弟弟剛出生不久就被送去爺爺奶奶那兒，爸媽并不管他，他對我有些怨怼不願意和我親近，我想或許換個其他人像哥哥一樣照顧他，他沒那麼抗拒。”

方璟說着話時真摯懇切，是真的很關心方聽夏。

莫澤謙難以拒絕，便答應了方璟繼續補課的事，也答應了他在時會多照顧方聽夏。

顧天流啧啧兩聲，“我說你怎麼那麼好心，你從來都是不管閑事的人，大概隻有方璟求你，你才肯答應。”

莫澤謙沒說什麼。

說着顧天流開始沒個正形，“來，跟哥說說帶個高考生麻煩嗎？是不是總是問你大學生活很爽？還是求你介紹女朋友？”

莫澤謙半個字也不吐，任顧天流怎麼說他都不理會。

畫展結束，方聽夏見客人都走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怎麼回家，想去找方璟。

他轉了半個鐘頭沒見着方家人的影子，隐隐察覺自己應該是被遺忘了。

算了，打車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