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感覺整個腦子都懵了一下,明明這句話是在他的意料之内的,明明是他一直在引誘江時景說這種話。
可是真的說出口了,怎麼就反倒成了他反應更大?
季渝想看看江時景的臉,可對方一直低着頭,就好像要把腦袋塞到吧台裡面一樣。
他莫名其妙的有些窩火:話是你說出來的啊,現在你又在害羞什麼,為什麼不敢看我?
雖然是我讓你說的吧。
這句話在他心裡默默飄着,又被季渝一口氣吹走。
可是我又沒掰着你的嘴讓你說。
他給自己加了點底氣,他慢慢伸手碰了碰江時景已經紅透的耳朵:“你喝醉了。”
季渝沒有用疑問句。
江時景低着頭,感覺整個人都要燒起來,說話的聲音悶悶的:“……沒有。”
他都沒喝什麼,為什麼會醉。
季渝本身就較低的體溫讓江時景的耳朵熱度有些下降,涼涼的,很舒服。
可這隻手逐漸從到耳廓移動到了耳垂,反複揉捏。
這又讓他剛下去一點的溫度又持續升高。
“你不敢看我。”
季渝的聲音很輕,帶着誘惑的味道。
江時景不知道為什麼有點被這句話刺激到,他握了握拳,猛地擡起頭。
這迫使季渝的手從他耳朵上移開。
江時景真的不會應付季渝這種人,更不會應付自己這狂跳不止的心,他感覺鼓膜都要被心跳聲穿破。
你停下啊,别跳了,再跳對面就會聽到了。
……哦,不能停下。
他的思緒有些跑偏,又強迫自己拉回來,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季渝眼角的那顆痣。
季渝收回手撐在吧台上,側身好整以暇地看着他直白的眼神:“還說沒醉,臉這麼紅?”
“……沒醉。”
“是嗎?”季渝用吸管攪着那杯莫吉托,緩緩開口,“那這叫……酒不醉人人自醉?”
“……”
江時景的注意力無法從季渝的身上離開分毫。
他眼角的那顆小痣今天分外明顯,耳垂上還戴了一個菱形的耳釘,銀白色的,随着酒吧的燈光正不斷變換着顔色。
江時景鬼使神差就摸了上去。
耳釘是涼的,季渝的耳垂也是涼的,很軟。
季渝沒想過江時景會出手,他都做好自己主動到底的準備了。耳垂上突然傳來的熱度讓他停下了攪拌酒液的手。
“怎、怎麼了?”
該死,他居然先結巴了。
“抱歉。”江時景回過神,連忙放開了手,“你的耳釘……挺好看的。”
季渝不語,擡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冰涼酸甜的酒液入喉,讓他稍微清醒了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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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渝把江時景送到酒吧門口,朝他擺了擺手:“回去慢點。”
“你什麼時候下班?”
“快了,一會人變少的時候我就可以走了。”
“那你到家也記得和我說一聲。”
季渝笑了:“怎麼說我都是個大男人,還怕我在路上被拐走?”
江時景沒答,朝着離開的方向轉了轉身體,伸手勾住季渝的手指,又分離。
“我走了。”
-
過了很久,季渝看着自己的手,還是有些發愣。
江時景手指的溫度仿佛還沒有消失,從指根滑到指尖最後再撥弄一下分離的感覺反複在手指尖出現。
季渝站在吧台把自己的手掌合攏,又分開,再合攏,再分開。
夏明桦擦着杯子走過來:“發什麼愣,你不是去送他了嗎,怎麼了這是?”
季渝慢慢把手握緊拳頭,錘了兩下空氣。
“救命,我居然被他撩了,你敢信嗎?”季渝握住夏明桦的肩膀晃了兩下,給夏明桦搖得有點頭暈,“我,季渝,居然被别人給撩了?”
夏明桦用了點力氣才掰開他的手:“他幹嘛了?”
“他摸了我的手啊,江時景居然摸了我的手!”季渝想到剛才坐在吧台的時候,“對了,他還摸我耳釘,你當時在吧台也看見了吧?”
哦,隻是摸手摸耳釘,你興奮什麼呢?
夏明桦一臉嫌棄地看着他:“就這?沒了?”
“這還不夠嗎,他摸我了啊!”
隻是摸手摸耳釘而已,又沒摸你别的,到底在興奮什麼啊?
“好的,兄弟,你開心就好哈。”
說完他就趕緊跑了。
夏明桦想不明白,季渝就算不走心也走過腎吧,這麼點小伎倆……不對,那家夥看着不算是會耍伎倆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