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淼淼出去接了個電話,遊戲隻能暫停。
夏明桦在這時正好回來,看了眼攤在沙發上、椅子上的衆人……哦還有一個坐得筆直的江時景。
“幹嘛呢這是?”
季渝擡眼,看見他之後招了招手:“剛玩遊戲呢,現在等淼淼回來,你玩嗎?”
“不玩了,我還有事。”夏明桦朝着各位點點頭,打過招呼之後往後面走。
小佑忙跟了上去:“老闆,你幹嘛去了啊,剛找你半天。”
夏明桦的語氣有些不太好:“撿了隻狗。”
小佑眼睛一亮:“什麼狗啊,我能看看嗎?”
“……”夏明桦冷笑一聲,“不能,死狗脾氣大得很,再給你咬了。”
小佑還想再問些什麼,卻被夏明桦趕走:“你玩去,我弄點東西。”
“哦……”他隻能悻悻離開。
-
江時景抿着唇,低頭看着掰自己手指頭玩的季渝。
其實他剛才比任何人都先注意到這是告白了,從他靠在自己身上的那一刻起。
軟乎乎的頭發貼着他的手臂,随着節奏還蹭了蹭。
沒人知道那一刻江時景有多想抱住他。
可惜他這個角度隻能看到他的發頂。
他在唱這首歌的時候是什麼表情呢?
現在他真的後悔了,應該在今天過二人世界的。
季渝手上動作停不下來,注意力卻一直在江時景身上。剛才他唱的那首歌完全是心血來潮,前奏的時候看到歌詞才想起來可以唱給江時景,于是他也就這麼做了。
可是怎麼這人都沒什麼反應的。
憋了半天,他實在是忍不了了,撓了撓江時景的手心,擡眼看他:“好聽嗎?”
“好聽。”
“喜歡嗎?”
“喜歡。”
“……又沒了啊。”季渝有些不滿,“都在一起多久了,還沒學會點誇人的話。”
“十天。”江時景握住他的手指。
……哦對,才十天。之前的相處方式實在是太暧昧了,季渝不自覺就把那段時間算上了。
他有些不老實地想把手抽出來。
但是手卻在下一刻被江時景握得更緊,擡高,親吻了一下。他聽見江時景的聲音慢慢地傳到自己耳朵:“所以,你的心中隻有我嗎?”
“什……”
“寶貝?”
腦子轟的一下炸開,季渝幾乎是彈跳起身,面對着江時景的臉,一臉的不可置信,他實在是不敢相信這兩個字是江時景說出來的:“你在說什麼?”
“剛才的歌詞啊,你不是說在用歌對我告白嗎?”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季渝其實都沒有唱到那句,但沒想到江時景記住這首歌的歌詞了。
不能否認,但承認又有點不好意思。
季渝連頭都點不下去,隻能有些哀怨地看着江時景:“知道能不能就别問了?”
真是受不了這個直來直去的性格了!
感覺有些熱,季渝把襯衫解開一顆扣子。
江時景伸手就把他的領口蓋上了。
?
季渝又把領口敞開。
又被蓋上。
“你幹什麼?”
“這個角度能看見。”
“能看見什麼啊?”季渝低下頭看了看,“最多也就到鎖骨下面好嗎?”
“……就是能看見鎖骨。”
你又不是沒見過……他見過嗎?
他陷入回憶,可是實在是想不起來。但無論如何這個動作都讓他無語地說不出來話,季渝幹脆站了起來,想逃離這個地方。這時大哥舉起了手:“季渝,我想喝龍舌蘭日出!”
趙嘉祥也跟着:“那我喝長島冰茶。”
此起彼伏的點單聲讓季渝離開的腳步被迫暫停,他看向桌面,玩的時間太長,大家酒杯裡确實什麼都沒有了。
他便和其他人就回到了崗位上。
江時景也跟了上去。
他還清晰地聽見趙嘉祥說自己像個小跟班一樣。
那怎麼了,小跟班就小跟班吧。
-
幾個人把酒調好,讓小佑送了過去,季渝洗完杯子出了吧台,見江時景沒有繼續回去玩的打算,也坐到了他的身邊。
江時景把季渝耳邊的一縷碎發挑到耳後,繼續剛才的話題:“怎麼想到再告一次白的?”
“不是我想到的,是随機到的這首歌,可能是因為我手機比較矯情。”
騙人。江時景明明看見了是季渝自己選的的。
季渝端起酒杯和江時景面前的杯子碰了一下,喝了一大口。
胸口的項鍊随着他的動作輕微搖晃着,銀質吊牌一下一下敲擊着他的心口。
突然,季渝轉身抱住江時景,江時景也下意識摟住他。
他又在撒嬌了。江時景拍了拍他的後背。
季渝的下巴墊在江時景的肩膀上,臉頰貼了貼他的耳朵,又蹭了好幾下,就好像在給自己的發言做出預告一樣。
“冬至那天,我不是和你說過我不後悔做的任何決定嗎?”他輕聲開口,呼出的氣打在江時景的耳廓,又熱又濕。
“嗯。”江時景的耳朵有些癢,摟着季渝的手臂變得更緊,季渝也被迫離他更近。
季渝注意到他的小動作,在他懷裡輕笑了聲,慢悠悠繼續說。
“我覺得,既然在一起了那就好好的,反正……我也不想分開。”
說到後面幾個字,他就已經把臉埋在了江時景的肩膀上,聲音也變得悶悶的,江時景都快懷疑他是不是要哭出來了。
“而且我之前拒絕過你太多次了。”
江時景的手在他的後背上拍了拍,哄小孩似的。
“所以,你可以把這首歌當做是補償,或者是……另一次告白,什麼都可……”長時間埋着實在是讓他呼吸不上來,推了推江時景的肩膀,從他的懷抱中退出來,這才看見他另一邊的耳垂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戴上了那一枚小小的耳釘,“你戴了啊,還挺好看的。”
邊說着,他邊用剛調過酒還有些涼地手指尖撥弄了一下他的耳垂。
下一刻手腕突然被人握住,他茫然地看着江時景。
“不要補償。”
“嗯?”季渝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你不用補償我。”江時景又重複了一遍,語氣很嚴肅,一字一頓,斬釘截鐵,“喜歡這種事情本來也不應該求回報。你也能喜歡我,對我來說已經是幸運了。”
“……”
季渝愣住了。
他第一次看見江時景這種表情。皺着眉頭,下颌線緊緊繃着,眼睛也不敢看自己。
心裡突然就有些酸。
他想哄哄他。
可是話沒來得及說出口,江時景自己就把這種情緒消化掉了,像是要開個玩笑把氛圍轉變過來一樣,又叫了一聲:“寶貝。”
太肉麻了,季渝有些受不了。他站起身,慌亂地往後退一步,結果差點把自己絆摔,被江時景站起來扶住:“跑什麼?”
“你也不聽聽你說的都是什麼,别扭死了。”
江時景換上了一個委屈巴巴的表情:“你不喜歡嗎?”
這表情季渝可太熟悉了,從很久之前江時景就學會了這一招。
“不是,你耍賴吧?”季渝從他的手裡掙脫出來。
“可是歌是你唱的啊。”
“你故意的吧?”
“什麼?”江時景很會裝傻。
“别裝,到底什麼時候學會哼哼唧唧的?”
江時景想了想,但半天了還是沒找到源頭。
他看着季渝回到操作台,洗了洗手,拿起搖酒壺,往裡面倒了些酒液,瘋狂shake,也不管手法,也不管美不美觀,搖完就倒在酒杯裡,一飲而盡。
江時景坐回位置上,看着他的動作和有些發紅的臉。
其實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學會這招的,隻不過在和季渝的相處過程中逐漸發現他這個人實在是吃軟不吃硬。
很巧的是,自己也是。
所以每次在季渝無意識對自己撒嬌的時候,他都默默記了下來,不自覺就行動了。
他倒是在之後一下子就注意到了,可也不想改,畢竟這招實在是好用。
刻意了一次兩次,後面嘗到了甜頭就更加熟練。
結果就演變成了今天這個情況。
他還以為季渝會一直意識不到,或者就算意識到了也不會拆穿自己的,可沒想到他羞憤成這樣。
江時景把手肘搭在桌子上,伸手,捂住自己逐漸上揚的嘴角。
就在這一秒,季渝把Shot杯推到了他的面前,偷笑的人吓了一跳,還以為自己被發現了。
“喝。”
“這杯是什麼?”江時景看了看上面的橘子,拿起來吃掉。
“心想事成。”
是句吉祥話。江時景勾起嘴角,還沒來得及回應這個詞,季渝又哒哒哒跑去調了一杯别的,放到江時景面前:“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