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渝的鼻子動了動,聞着江時景身上的味道。這是周曉很喜歡的一款洗衣液,他從小聞到大,現在江時景身上和小時候的自己味道一樣了。
他不自覺低下頭,靠近他的脖子:“你身上的味道很好聞。”
有嗎?江時景也聞了聞,反倒聞到了季渝身上的香味。
季渝把他的手拿了下來,人往他懷裡鑽,摟着他的腰。
江時景摸了摸他的後背:“在撒嬌?”
“我再說一遍我沒撒嬌。”季渝擡眼看他,“怎麼一個個的都這樣。”
這讓江時景抓住了漏洞:“除了我和你媽媽,還有人這麼說嗎?”
“夏明桦也說過啊。”
這下江時景不說話了,隻是手上的動作沒有停下來,一下一下摸着他的後背,像要哄他睡覺一樣。
季渝很敏銳地發現了現在的氛圍,他戳了戳江時景的胸膛,笑得狡黠:“吃醋了?”
“嗯。”
“你和他吃什麼醋?”
“我吃過你身邊所有人的醋。”
這也太誠實了。季渝偷笑:“以前怎麼沒見你這麼愛吃酸的?”
江時景把下巴搭在季渝的頭上,随着說話一張一合,動來動去:“以前我沒有名分啊,現在有了。”
說完,他還低下頭對上季渝的眼睛,“不可以嗎?”
“……可以。”季渝笑着擡起下巴在他唇上親了一下,問,“還吃醋嗎?”
江時景抿了下唇,“嗯”了一聲又吻了上去。
原本江時景還隻是輕輕碰碰,可到後面季渝偷偷将舌尖伸了出來,兩人越吻越深,深到季渝都快喘不上氣了。他隻能伸手推了一下江時景的肩膀,才得以逃離出來,大口呼吸。
江時景蹭了蹭他的唇角,盯着他泛紅的臉頰,又把他的額發撥開。
突然,季渝翻了個身,整個人趴在了江時景的身上,腿不住地蹭着。
“幹什麼?”江時景有些慌,想讓他下去。
可季渝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手指尖順着他的喉結向下劃過:“江時景,這可是我從小睡到大的床。”
他的聲音帶着鈎子:“你不想嗎?”
真是要瘋了。
……
燈光晃得季渝有些難受,他眯了眯眼睛,伸着手臂想摟江時景。
面前的人如他所願俯下身,把自己送給他,又伸出手蓋在他的眼睛上,幫他擋住光線。
視線被占據,感官被放大,季渝手上動作用力,幾乎要嵌進江時景背後的皮膚。
他的嘴抿着,死死咬住牙,怕自己不小心發出聲音。
突然,窗外傳來“咻”地一聲。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這上面。
煙花陡然炸開,白銀色的,橙黃色的……映照在窗戶上。
季渝反應了兩秒,突然笑了,擡了擡頭吻住被這一聲弄得有些呆愣的人,笑得溫柔。
“要去看煙花嗎?”
-
半夜兩點,兩人套上厚厚的羽絨服,偷偷從房間走了出去,站在陽台上看着窗外。
遠處的煙花還在不停升空,又砰然炸開。
季渝往後靠了靠,在江時景的懷裡找到支點,手拉着他的手,眼中映照着絢爛的顔色:“好暖和。”
江時景雙手包住他的暖了暖,低下頭看他的發頂:“冷嗎,要不要進去?”
“還好。”
季渝其實有些在意周曉和自己說的那句話。
讓江時景最難過的那段時間肯定就是這幾天,他到底要不要問出口。
問了讓他傷心怎麼辦?
但是不問就更加沒有辦法在他需要的時候陪着他。
季渝有些糾結,手指尖捏着江時景的指骨,沉默不語。
前段時間下的雪凝成了冰,現在還沒有完全融化,留在了對面那家的房頂上。路燈将兩幢房子中間的路點亮,已經變得光秃秃的樹枝在夜風中瑟瑟發抖,挂着的最後一片葉子也被吹拂到地面。
煙花在此刻全數綻放完畢,世界又恢複了寂靜。
江時景看着葉子在地上滾了兩圈,呼出一口氣,白色的霧在面前被風吹散。
“小渝。”
“嗯?”
江時景又在這樣叫自己了。季渝擡了擡頭看他,卻發現江時景的眼睛轉了轉,落在前方,他也重新低下了頭看着那個方向。
是對面門口的栅欄旁順着爬上來的一朵紅色的月季,躲在栅欄最高處的鐵槍頭後面,夜色把它藏匿得很好。
背後的聲音又傳來:“明天你有時間嗎?”
“嗯。”季渝點點頭,毛茸茸的發頂在江時景的下巴上蹭了蹭。
“那你可以陪我回一趟家嗎?”
“好。”
江時景摟着他的手更緊了一些,頭也低了下來靠在懷裡的人的肩上。
好溫暖。
-
兩人在周曉家裡又待了一天,第二天離開的時候周曉還依依不舍的:“時景下次再來玩啊。”
“好。”江時景笑着,“謝謝阿姨這兩天的招待。”
“謝什麼,這都應該做的。”
周曉看着季渝把大包小包要帶回去的東西拎上車,還順嘴囑咐了一句:“初六記得和我回一趟老家啊,你早點過來接我。”
“知道了。”季渝關上後備箱,轉頭看着周曉,“你和他們說過了?”
“他們”指的是周曉那邊的親戚。每次回去周曉都要受他們的眼色,季渝已經不爽很久了。
周曉搖頭:“當天去當天回,帶點東西就就行了,不說了。”
“好,那我們先回去了。”
周曉又拉着江時景的手囑咐了幾句,還問季渝到底有沒有把紅包給他。
“給了阿姨。”江時景失笑。
那天季渝換衣服的時候就偷偷塞到了江時景的羽絨服裡了,他從陽台上下來一摸兜就發現了。
季渝阻止了他想繼續還的手。
沒辦法他隻能拿着。
“那我就放心了,你們路上慢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