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兄弟長得很像,但差别卻也很大,張瀛生來就有掌控感,小小年紀就開始管着張汀,如今興師問罪般看着張汀,看的對方心虛又說不出來話。
“我就是不像見他們在一起,總覺得不對勁。”
“哪裡不對勁?”
“首先兩個男人就很不對勁,而且宋霁雲這人,感覺不會對人好,江佩軒肯定吃虧,他壓根不是談戀愛該考慮的人選。”
“你還能看出來這些?”張瀛笑了下,“别操心了,别逼他,他很容易上火。”
“我知道,他其實心裡想事挺多的。”張汀歎氣去開門,“我再想想辦法吧。”
他說想想辦法,接連兩天都沒跟江佩軒提這件事。
張瀛提過一句,很委婉的給江佩軒吃了一劑定心丸,保證自己以後不再糾結這些事,倒是張汀沒動靜,讓江佩軒越來越慌。
他有時候上着上着自習就想突然跟張汀主動說說,可一擡頭總能看見宋霁雲在看他,然後頓時沒了心思,趴回去繼續寫自己的題。
文藝演出的節目依舊在排練,江佩軒每天蹦蹦跳跳出去,邵訪桐有時帶着他們玩新的劇本殺,有時就湊在一起聊天,從校内聊到校外,從遊戲聊到國家形勢,一群沒什麼大事的高中生,叽叽喳喳一人沒說上幾句時間就過完了。
江佩軒不搭話時就坐在宋霁雲旁邊老實聽着,身邊坐着的是讓自己連續思考了兩周的人,雖然這中間感情産生了巨變,卻不影響心中産生安定感,光是坐在他身邊就能有的感覺。
兩人不再被同學們起哄,大家都見怪不怪,過了新鮮勁就去關注别的,他們兩個現在的事都不如遊戲裡出的新皮膚熱度高。
又是一個涼爽的夜晚,下自習時江佩軒跟着張瀛往回走,突然感慨的說了句:“有時候突然想找個支點,就那麼一成不變的過一輩子。”
張瀛側頭看他,“這麼嚴肅的思考嗎?”
江佩軒雙手舉起來往後仰,拉伸着身體,張開手掌讓晚風從指間穿過,發絲又被吹的立在頭頂。
他笑着點點頭,“這感悟多好啊,人這一輩子,真是過不明白。”
張瀛沒接話,他沒那麼深的感悟,可能是跟家庭有關,江佩軒從小經曆的事不是他這種家庭美滿和諧的人輕易能理解的。
但他也不同情江佩軒,沒接話是在思考他說的。
什麼是支點?什麼樣的存在是江佩軒想要的支點。
後面一路兩人都沒說話,到五樓分離時,江佩軒笑着撞了張瀛一下,“怎麼還想個沒完了,别明天一早還我一句更帥的話啊。”
兩人分開後,江佩軒回去洗澡出來找宋霁雲,他每晚都回來的比江佩軒晚,洗完澡過去時間正好。
江佩軒頂着毛巾敲門進來,坐在自己來刷題坐的固定位置,宋霁雲在收拾桌上的卷子,頭都不擡,問他有什麼事。
“宋霁雲。”江佩軒歪着身子,兩隻手支在椅子上,把兩條腿伸出去後腳着地晃了晃,“你陪我過生日吧。”
宋霁雲這才停下手中動作看他,“什麼時候?”
“我生日那天啊!”江佩軒欠兒了一句,收獲宋霁雲白眼一枚。
他歪在桌上笑起來,然後又收回笑意把臉埋在手臂裡重複問了句:“陪我過生日吧。”
“好。”這次宋霁雲沒在問别的,直接答應下來。
江佩軒趴着沒動靜了,宋霁雲伸手捏捏他後頸,“想要什麼禮物,不指定的話我就送你練習題。”
江佩軒出了兩個氣音,是被氣笑了,還趴着,說:“給我買個玩偶吧,陪我睡覺那種。”
“好。”
宋霁雲手在他後背撫了兩下才又收拾起自己卷子,兩人都不再說話,江佩軒頭上頂個毛巾,像睡着一樣趴着。
等宋霁雲開始刷題,他終于吸了口氣,往起一坐,抓着掉下來的毛巾說:“說好了,我生日那天你來給我過生日。”
宋霁雲擡擡下巴,“睡覺去吧,我跑不了。”
江佩軒笑着回去了。
他生日還有三天,别人誰也不知道,連兩兄弟都不知道。
他們給他過身份證上的生日,但其實小時候江佩軒過另外一個,當時兩兄弟突然端着小蛋糕找到他時,他驚訝的都說不出話來,雖然過錯了,還是很感動的,今年打算繼續跟他們過那個生日。
也算是他的私心吧,他想跟宋霁雲過另外一個,隻他們兩個。
三天後,宋霁雲準時帶着偷渡進來的玩偶找到江佩軒,對方已經把自己宿舍布置了一番,貼了好幾個生日蛋糕的彩貼,挂上了兩個厚着臉皮從女生那裡要來的彩帶,也偷渡進來了一塊蛋糕,還不敢讓兩兄弟知道,讓别人送上樓的。
“還挺有過生日的感覺。”
江佩軒把蛋糕上的蠟燭點上,宋霁雲關了燈說。
“是啊。”黑暗中江佩軒笑起來,雙手合十對着蛋糕,輕聲說:“許願我們都如願。”
說完就吹了蠟燭,宋霁雲在房間陷入黑暗之前就拍開了燈,視線盯着江佩軒把隻燒了個開頭的蠟燭拿下來,眼底翻湧着不能見人的情緒。
江佩軒背對着他,還遺憾的說:“你都不給我唱生日歌,不過也無所謂了,願望許了就一定能實現對吧。”
宋霁雲笑了下,收回視線到他身邊幫忙按着蛋糕底座,方便他切蛋糕。
“生日快樂。”宋霁雲看着他,伸手捏了捏他頭發,“你如願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