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他之前說過的每一個版本都不一樣，這次他就像是一個滿腹委屈的孩子，抱着自己唯一的救贖低聲忏悔。

江佩軒流着淚聽，心裡麻木一片。

他提不起力氣說些什麼，最後隻能擡手在宋霁雲手上拍了拍，把手指擠進他指縫中握着。

兩個可憐人互相依偎取暖，可在這麼久風霜下忽明忽滅的火源，怎麼照顧的了兩個人。

第二天睜眼，江佩軒覺得自己身上很累，精神意外的輕松，他心中飄搖不定的小舟終于找回了港灣，離港的一切都漸漸回歸收攏，他終于可以松口氣歇歇。

宋霁雲在外面準備早飯，江佩軒洗漱出來，靠在牆邊看他，前者煎出一個雞蛋，夾起來對牆邊靠着的人挑挑眉。

江佩軒靠近兩步張開嘴，宋霁雲吹涼了才喂他。

不知道突然想到什麼，江佩軒嘴裡嚼着東西轉身，宋霁雲視線跟着他，在房子裡轉了一圈，他問：“我的電腦放哪兒？”

宋霁雲定定看着他，好一會兒都沒說話，等江佩軒不滿的擰起眉，他才趕緊說：“吃完飯收拾出來個地方，有地方放的。”

江佩軒應了聲，“那你幹吧。”

說完到沙發上躺下，抱着抱枕蜷縮起來休息。

火源不夠大那就重新添柴燒起來，愛是人産生的，江佩軒不信他們兩個能一直持續低迷。

他給張瀛發了消息，說自己還要再過幾天，又跟粉絲們請了假。

早飯結束有人敲門，江佩軒正盤腿坐在沙發上發呆，宋霁雲放下手裡搬着的東西去開門，一束花被帶了回來。

是一束包好的成品花束，粉白相間，還挺好看。

江佩軒擡眼看他，“你買花幹嘛？”

宋霁雲把花先放在一旁，笑了下沒回答，又去挪東西。

他搬了一個櫃子，又把客廳裡那沒什麼用的電視摘了才騰出來一塊可以放大電腦桌的位置。

江佩軒過去試了試，又看旁邊陽台落地窗，沒有多少光透進來，而且他白天都不直播，不太反光。

宋霁雲這間房子不大，不知道是租的還是買的，不管怎麼樣，他現在都沒江佩軒有錢。

江佩軒回到沙發上思考什麼時候給兩人換房子，宋霁雲給挪出來的東西找到新歸宿，把衛生打掃了一遍，才換了幹淨衣服來他面前。

一個坐在沙發上，一個跪蹲在地上，視線相對，江佩軒居高臨下看着對方，“怎麼了？”

“謝謝你。”

“有病？”

宋霁雲被罵的笑了下，輕輕握住他手，把頭放在他膝蓋上，是非常虔誠的動作，又要開始忏悔了。

江佩軒手摸過他臉，兜着他下巴把他頭擡起來，“你确實有錯，也給了我比較合理的解釋，我還沒有原諒你，不過我們都心知肚明這隻是時間問題。”

他眼睛不算亮，說話很慢，死盯着宋霁雲顫抖的瞳孔，“别再道歉，也别說沒用的，好好愛我，好好愛你自己。”

他的話遠比他眼底透出來的悲傷要輕松，宋霁雲擡頭在他額頭上蹭了下，最後貪戀這種觸感，幹脆起來将人抱進懷裡。

他們在沙發上抱了半天，江佩軒都快在這種溫暖中睡過去，突然想起來，問：“你這邊櫃子裡鎖的是什麼？”

“也是标本。”宋霁雲聲音不大，沒有猶豫。

“你騙我。”江佩軒在他後背拍了一下，“我知道你騙我什麼樣。”

宋霁雲不再說話。

江佩軒也不想再問，先安定一段時間吧，别把好不容易複燃的小火苗熄滅。

兩人就繼續抱着，互相汲取對方的體溫和愛意。

接下來的幾天，兩人感情迅速回溫到了隻要抱到一起就幹柴烈火的地步，卧室客廳浴室餐廳，隻要江佩軒不罵人，那就是可以繼續。

宋霁雲的技術也在找回歸屬感後迅速提升，江佩軒又愛又恨，直播時間一推再推，最後太多粉絲問他發生了什麼，他終于決定不能在這樣了。

等宋霁雲又要過來抱他時，他一把将人推開，“宋先生，我是有固定工作時間的人，不能一直請假。”

宋霁雲還是無聲将人抱住，盯着江佩軒翻看手機界面，好一會兒才問：“為什麼你的畢業照裡沒穿學士服？”

畢業照都是兩年前的事了，江佩軒歪頭在他臉上碰了碰，想起來自己從沒跟粉絲說過自己學曆的事，“我沒有上學，你什麼時候知道我直播的？。”

“張汀發過一個你們合照的朋友圈，我把照片上的每個人都研究了一遍，查出來其中有三個是主播，就去他們直播的平台找，在跟他們有過合作的直播号裡一個個翻，就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