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指一點,落在被吻到紅腫的唇上,止住話頭。
“不必告訴我緣由。”美人柔聲細語:“反正你招惹了我,就是我的人,敢再拈花惹草,我就……”
“不會的!”
上官沐曦瞪大眼,不假思索道:“我這輩子賴定了你,怎麼還會和别人好!”
他越說越急,簡直想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月兄瞧一瞧:“慕容家大小姐是指腹定下的婚約,我連面都沒見過。小師妹是孩子脾氣,以為嫁給我,就能讓我在懷劍門繼續待着。我和聖女更是一清二白!看你說的什麼話?再拈花惹草!”
“是我說錯話了。”
孔月失笑,親昵窩在劍客寬肩上,掩住眼中陰鸷。
也掩住心中苦澀。
上官沐曦全心全意愛人的神态,他是見過的。
如此澄澈明淨的目光,應當望向血親,望向摯友,卻絕不會是凝望戀人的眼神。
*
兩人各懷鬼胎,相處一月有餘。
孔月看破不說破,而上官沐曦自以為演技天衣無縫,心中竊喜。
因着雙修加持,上官沐曦恢複神速,轉眼間修煉至“神鳳九重天”第三重,比原小說進度還快上一重。
期間,二人換了許多姿勢,有數次,孔月險些将上官沐曦拆吃入腹。但是,每每到了最後一步,還是會強忍着停下。
人總是得寸進尺。
從前得不到身,就想巧取豪奪。如今那人願意獻上身體,猶嫌不足,還想索取全部。
孔月要上官沐曦一心一意地愛他,心甘情願地沉淪。
*
據觀察,孔月有個習慣,外頭出大太陽時,總要坐在日光底下悶頭刻木雕,一刻就是一天。
最初發現這一點時,上官沐曦頗感忐忑——
他偶然見過上官沐曦看那木人的眼神,缱绻中帶着無盡思念,像在緬懷着什麼。
莫名的,心中警鈴大作。可是上官沐曦說不出這危機感源于何處。
好在那木雕慢慢成型,眼睛、鼻子、嘴巴,哪哪都像他。這讓上官沐曦吃了顆定心丸,心底隐隐泛起甜蜜。
這一日,收到飛鴿傳信。
這是宗雪飼養的靈鴿,上官沐曦一看便知。拆開信封,随意讀了幾段,眼神一變。
“阿月!”
聽出呼聲中的焦急,孔月當即放下刻刀,回到他身邊。
上官沐曦将信展開,示意孔月來看:“這是小師妹送來的!懷劍門可能沾上了大麻煩,師……掌門下令封鎖禁行,膽敢擅闖懷劍門者,斬無赦。”
孔月若有所思:“确實是個甕中捉鼈的好機會。我帶你殺上山,找那老匹夫尋仇?”
“我不是這個意思!”上官沐曦哭笑不得:“你往下看!”
一往下看,可不得了。
一紙娟秀筆迹,抒發着少女心事。隻見宗雪寫道——
混蛋師兄,離門以後沒了消息,難道不知道我會擔心?
聽說你四處行俠仗義,修為恢複大半,還在觀止門玩得很開心,看來是完全将我抛到腦後了。哼,師兄弟們一會兒一個說法,前月還說你要和聖女成婚,後腳就說你和嶽箜好上了,真是豈有此理!
最近爹爹下了禁行令,不許我下山,整日不知道忙些什麼,無趣,太無趣了!
成婚真有那麼好?我決定了,我也要挑個人嫁掉,這回一定要趕在你前面!
宗雪留。
裝死很久的小一目瞪口呆:【世界意識這麼頑強!劇情崩成這樣了,還能強行圓上!】
狗屁世界意識!老而不死,是為賊也!
孔月放下信,面無表情道:“嫁人麼?是件好事。要備多少賀禮?”
上官沐曦一聽,就知道孔月話未說全。
果然,孔月憋了又憋,忍不住悠悠補了一句:“這小師妹倒是對你情根深種。”
噗。
上官沐曦死死抿着唇。
他沒有成功,笑意從眼中洩露,被孔月捕捉。
孔教主惱羞成怒,拍桌喝問:“你笑什麼!”
上官沐曦趕緊将發怒的大教主撈在懷裡,尋到唇畔,熟練啄了一口:“小師妹顯然是鬧脾氣,沒有那方面心思。阿月,你别多想。”
誰知道呢?
懷中人不做聲,上官沐曦接着道:“不管怎麼樣,婚姻大事不能當作兒戲啊。我這個當哥哥的,總得替師妹把把關。”
“阿月,好阿月,我們就偷偷溜回懷劍門,瞧一瞧吧?”黏黏糊糊臉蹭着臉,上官沐曦小聲央道。
“你這麼說了,我還能提意見?”
孔月兇巴巴回了句,側過身,與上官沐曦交換一個纏綿的吻。
懷劍門最近惹到的大麻煩?有趣。
苦心孤詣布局這麼久,看來是時候收網,将暗中窺伺的魑魅魍魉一網打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