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淮書一系列操作看起來無比的狗,比表面笑呵呵的謝雲程還要像個狗官。以至于他再回到堂上時謝雲程還未反應過來,他已經将手伸過去索要玉佩了。
沈淮書悄悄湊過去道:“既然此案已結,謝太爺,麻煩将本官的玉佩還回來。”
謝雲程眼看着李生已經簽了字畫了押,眯了眯狹小的眼睛,看向沈淮書。要他把到手的東西還回去他不肉疼才怪。
且沈淮書看似幫他結了案,實際上在他看來,這家夥不過是害怕自己被潑髒水。所以才這般急着把物證要回去。
傳言看來還真是一點都不可信。什麼正直無私,廉潔奉公,還不是為了自己的利益,假公濟私的一個僞君子。比起上任監察禦史也好不到哪裡去。
【當今聖上的眼光真是越來越差了】
這般想着,卻見沈淮書湊近他,小聲道:“我也不瞞您。本官此次出行為表清廉,并未帶多少的盤纏。本想做做樣子,想讓你上報的時候美言幾句,未承想我們竟然同出一脈。既然如此,本官也不裝了。隻不過有句話怎麼說來着,見者有份。你總不能讓本官丢了盤纏不說還空手而歸吧!”
他這話似有威脅,謝雲程面露不悅。但沈淮書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又有些貪得無厭的樣子,看起來是笃定了他不敢剁了自己。
【難不成他是羅刹的人?若真如此還真不能動他。一個監察禦史死在這裡處理起來麻煩是小,若得罪了羅刹,他十條命怕是也賠不起】
又是羅刹?這羅刹指的莫不是白清華?
謝雲程想明白後立刻換上了另一張面孔,招呼衙役們将李生拖進牢裡,便十分獻媚地将玉佩從懷裡捧到沈淮書面前道:“ 大人說的是。既然我們是同出一脈。以後我便叫禦史大人師兄如何?”
沈淮書接過玉佩,十分受用道:“師弟,走吧!去為師兄我接風洗塵。”
他們勾肩搭背地走時,沈淮書聽到圍觀的百姓在心裡已經是唾沫橫飛,将他們罵了個狗血淋頭。
沈淮書之前在小皇帝面前演,在文武百官面前演,現在又在謝雲程面前演,已經練到爐火純青了。
故而坐在宴席的首位上,官話也是張口就來,跟謝雲程你來我往,客套來客套去,話套來套去,最後都覺得對方是個老狐狸,沒什麼意思。便都埋頭喝酒吃肉,唠起家常。
沈淮書吃嘛嘛香,還點評了一下桌上的魚做得有點腥,可以洗幹淨後用白酒抹一遍。這樣一分鐘之後再清洗,不但會将腥味去除,還可以留有淡淡的酒香味。或許還可以用白醋等小料。
謝雲程卻也是個吃貨,聽他講得頭頭是道,便讓自家廚師在一旁旁聽。記下之後好讓廚師按沈淮書的說方法以後做給他吃。
沈淮書再一次偷偷地将杯裡的酒倒掉,佯裝喝醉的樣子一邊給他敬酒,一邊道:“師弟這裡可比其他地方快活多了。夜裡歌舞升平,白日裡百姓安居樂業。師兄我倒想在你這裡開個鋪子,不知開在哪裡好?”
謝雲程聽到鋪子兩個字,樂道:“吉祥酒樓旁邊的那個面館,不知你有沒有注意到。那便是個好位置,師兄你若是喜歡,我明日我便讓那的老闆把鋪子給你讓出來”
【單文達,不管你是裝的還是真的。收了本官的賄賂,我們就隻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料你翻出什麼大浪來】
沈淮書笑得有點猥瑣,道:“那便恭敬不如從命了”
不要白不要,就當是提前充公了。以前的本王國庫都拿得,這算什麼。我堂堂攝政王還害怕壞了名聲嗎?隻不過,文達兄啊,你的名聲怕是要被本王給玩壞了。
……
此時正怒氣沖沖地在衙門前轉悠的單文達,打了個噴嚏。一來到雲山縣他便聽到有百姓小聲議論他是個僞君子,跟這裡的縣太爺一個德行,都是人模狗樣的東西。整個人便都不好了。
當下便想去衙門找那個冒名頂替,壞自己名聲的人理論理論。但到了門口又覺察出自己有些不理智。在當今聖上任命他時,他的父親便教導過他。說他的性子太過耿直是好事卻也是壞事。好在清正廉明,壞在不夠圓滑,容易得罪人不說,遇狡詐之人怎麼死的怕是都不知道。
所以他若這般直接闖進去,很容易就中了别人的道。
正糾結間,身旁突然多了個人。陳禮抱着把劍不知是何時站在他身前,單文達身旁也有個得力的侍衛,見此立刻警惕地護在他身前拔出了手中的劍。
陳禮冷哼一聲道:“禦史大人,我家公子有請”
單文達被請進了一個十分簡陋的客棧。魏少安正把玩着手中的匕首,桌子上則擺着剛剛向明拿回來的兩個賬本。一個是假的一個是真的。他越看臉色越加不對,一雙眼冷得如極北的冰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