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是前段時日裡打發空閑她們常聊的話題,大部分時間都是穗言在說,京墨在聽。一個心裡越發甜蜜,一個心裡就越發嫉妒的發狂,但最後都隻能變成京墨的一聲輕歎。
“真好啊。”
是真心實意的嫉妒,也是真心實意的祝福。畢竟她身上已經再找不出一樣白術留下的物件,除了心頭上的緻命疤痕與手腕上的灼傷......回憶都染上了血色。
想到當時那一幕,京墨緊抿着嘴,雙手拽着這件衣服攏進懷裡抱了會。蹙着眉頭,心裡隻剩下一句酸楚的默念:對不起。
京墨咬緊下唇,生死片刻都是命數。如果可以,她想讓魔族女子都能在一開始就被世人瞧見她們本來的模樣。
要讓魔域,看見她們。
傷春悲秋也是最無用的,換上穗言衣服的京墨收起了哀傷的神情,視線又轉到了屋子裡高高堆起的那些書籍上,那就先從修習魔族法術開始。
“魔族的蠱術入門典籍給我拿來。”她的話說不上客氣,甚至還有點命令的味道,音蛛瞬間就不樂意了,合作可以,指使自己做事不行。
“沒有。”沒好氣的叉腰。
想想音蛛也是有所成的一方殿主,沒有初級也很正常,京墨思索後又提出了新的要求。
“進階也行。”
“沒有。”音蛛翹着二郎腿坐下,随手施展了個法術将書籍全變沒了,言下之意傻子都能看得出來的明顯。
京墨也不廢話,直接手起念力抵在自己的指頭上随時準備散出血霧,以一種威脅的眼神直視面前的女人。
是想體面的商量着行動,還是想在被操控下直接服從,可是無論哪一種都無法改變最後的結果。
京墨吃準了魔族的性格。都是要體面的人,被操控着跪下服從,那樣的事情對于生性高傲的妖魔來說無異于淩遲。
音蛛後槽牙咬的咯咯作響,沒好氣的從納戒裡翻出幾本魔修典籍,這有的都是些巫蠱術法也正合了京墨的意。正面的打鬥她并不擅長,巫蠱上的操控還正好能切合屬性,接收起來也更快。
“拿去拿去,”音蛛啪一聲把書丢去,被京墨穩穩接住,“這幾本夠你學上幾個月的,别再煩我了。”
言罷,音蛛越過她躺上了床鋪,還不忘布下一個結界以防京墨趁她不備有什麼異動。
明日的出征睡眠不是最重要的,可晚間好好的吐納生息也是修行的一種,還是要有萬全準備的好,進了[噬魂之境]再想安安穩穩的休憩那幾乎就是不可能的事了。
抵抗沒有神智的巨型魔物,誰知道這是不是睡的最後一覺。
京墨按順序攤開典籍開始盤腿而坐的學習,音蛛也在安靜中進入到夢鄉。
可是還沒睡夠兩個時辰,音蛛就感受到結界上的震蕩睜開了眼。翻身坐起就看京墨已經起身,巴掌貼合在自己的結界上已經融在了當中,不難發現再過片刻那巴掌處的地方就會成為結界的豁口。
看得音蛛心裡一驚,快速收起了結界抓住京墨伸出的手腕上,言語裡多了一絲狠厲。
“你怎麼破的!”這個結界她用了百年,還無人能這樣悄無聲息的破至核心。
“魔族多為動物千年萬年修煉而來,我是靈草身,隐匿在自然萬物的氣息下你們也一時難以辨認。隐秘氣息和你們的結界融合在一起,就能進入。”
這是她剛剛在書上學習入蠱的[隐秘之法]由此聯想而來的嘗試,從而在音蛛熟睡的間隙找到破解辦法。隻是還未完全掌握隐息,否則剛剛就成功了。
“你别擔心,我隻是實驗而已,并非想傷害你。”京墨又找補了一句。
音蛛曆來遇見的旁人攻破結界用的都是術法“強攻”,第一次見用術法試圖将自己與結界“融合”的,這也不失為一種嘗試。
“那些你都看完了?”音蛛有點不可置信。
“嗯,看完了。雖然還有幾處不懂,但都記在了腦子裡。”她抵住太陽穴說道。
這恐怖的學習力。音蛛又丢了幾本給京墨,這次也沒有再休眠,窗外天空露出點晨光的白,過不了多久就該出征前往[噬魂之境]了。
被這顆靈草狠狠卷到,音蛛也坐起來運氣順暢經脈沒有了貪戀悠閑的懈怠。
待太陽完全升起挂在空中,魔域不同于仙族的露氣濕潤,随着光亮的變大,溫度就愈發上升,空氣裡幹燥得結不出一點水汽。
京隐約聽見有飛禽繞梁環飛等候在上空,外面窸窸窣窣響起了整齊劃一的行軍腳步,還有幾個錯落的踩踏應該是騎行拉車的魔物。
“該走了。”音蛛率先走到了門口,示意京墨跟上。
剛一出門就碰到上次來屋裡搬藥爐的婢女正捧着廚房備好的幹糧。
那婢女行禮見音蛛越過自己,就把手裡的東西很自然的交給了易容好成婢女模樣的京墨。
見眼熟的衣着,伸手攔住了她的路,疑惑的問道:“穗言呢?她怎麼不見了。”
京墨聽的心裡一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