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這麼龐大的記憶不該一點痕迹都沒有吧。
卻怎麼回想都沒有一絲一毫的印象和片段。
如果直到節目結束依然這樣,那在跟查利迩離婚後,他就要去找證據了。
人證物證。
當初的人,還有發生事件地點留下的痕迹。
有節目組給的錢在,應該足夠支撐他這麼做。
亞納心緒有點亂,想着想着反而越加清醒。
直到身旁傳來一點動靜,接着一道氣息靠近,他反應極快地支起身,借着月光看向靠近的蟲。
“幹什麼?”
黑夜的他格外警惕,淡淡的月光落在金色的眼眸上,反射出格外亮眼瑰麗的顔色。
查利迩停下動作,與他對視。
靜谧的黑夜格外刺激着神經。
就在亞納精神一點點繃緊時,忽聽對方道,“我腳冷。”
亞納:?
沒料到這種破事,亞納沒好氣道,“你腳冷關我什麼事。”
查利迩故作無奈地拉了拉被子,“橫着放太短,遮不住腳。”
亞納順着他的目光看去,果不其然,對方的腿的确露出一截。
“那你縮着睡。”亞納冷聲道。
查利迩比劃了一下,“要完全進入被窩得蜷縮成這樣很不舒服。”
接着他看向床尾,被子下凸起的一些是亞納的腳。
他笑了下,“不過,你大概不懂。”
亞納:......
他隻覺得額頭青筋跳了跳。
手上一把拽過被子,幹脆利落地豎了回來,蓋回到兩蟲身上。
這樣一來,要都躺進被窩距離勢必縮短,亞納幹脆隻用一角蓋住肚子依然躺在原來的位置。
然而半晌後。
“還是有點冷。”
“蓋不全,有點縫。”
“納納........”
“你有完沒完!”
亞納倏然坐起身,實在崩潰。
他以前怎麼不知道查利迩還有這一面?
一隻雌蟲居然能這麼嬌氣!
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他半跪在旁,拉過被子将查利迩蓋得嚴嚴實實,恨不得将對方臉都悶進去,“這樣夠了嗎?”
查利迩點點頭。
亞納這才重新躺下,因為被子大部分都蓋查利迩身上的緣故,他即便要保持距離,也使得兩蟲靠近不少。
他抱着自己的一角被子縮在旁邊,或許是被打斷思緒的緣故,這會兒躺着反而有些睡意。
好在查利迩沒再鬧騰,沒多久後便靜靜睡過去。
至于查利迩。
還清醒着。
察覺身旁的呼吸逐漸穩定後,他将幾乎蓋到下巴的被子扯下去些許,想了想,暫時沒有動作。
他清楚亞納。
常年的亂鬥使得對方在睡覺時依然保持警惕,甚至警惕性更高。
這時候,哪怕他再小心靠近哪怕一點,都會将蟲驚醒。
這是蓄意的情況下。
要是自然動作,反而沒有影響。
他耐心地等待身旁的蟲睡熟了些,接着輕輕抓住被子,自然地側過身。
他原本是平躺,這樣一來,被子就讓他自然而然地卷了過來。
亞納手中最後一角的被子被抽走。
現在是三月份,在C-5星的這個村莊,是剛轉暖的時侯,算不上太冷,至少白天适溫,但晚上就有些發寒。
查利迩重新翻個身,面朝熟睡的亞納。
他微微将被子上翻一些,等待着對方自投羅網。
時間一點點過去,他始終耐心着,直到亞納因為熱源挪到他懷裡,這才緩緩放下被子将對方整個籠罩在被窩。
這一番下來,時間竟已到下半夜。
查利迩将金發雄蟲輕輕摟進懷裡,這才心滿意足。
他的下颚抵着着雄蟲的發頂,微微閉上眼。
熟悉的氣味和觸感令他情緒達到最穩定的狀态。
這麼多年來,他早已習慣跟這隻雄蟲睡在一起,自從升職能夠經常離開軍營後,哪怕僅僅半個晚上他也要回到家裡,擁着雄蟲睡上一會兒。
亞納的身邊是他的淨土,是他唯一可以放松的地方。
也是,他唯一能确定亞納存在的時侯。
他不想午夜驚醒回到家中後,隻看到一片血迹。
為此,他将這個家打造成了最安全的牢籠,可即便如此,依然會出差錯。
想到亞納如今忘記所有的模樣。
查利迩心底沉沉歎息。
這樣也好,也好........
就這樣過下去也很好。
亞納,别再想起來了。
—-
清晨。
亞納的生物鐘讓他準時睜開眼。
然而入眼的畫面卻讓他腦袋稍稍宕機。
這是什麼?
皮膚?脖子?
他茫然片刻,剛睡醒的腦袋還沒那樣清明,周身的溫暖令他昏昏欲睡,忍不住想閉眼再窩一會兒。
但是......
溫暖?
反應過來的瞬間他的眼睛一點點睜大,面露驚恐,近乎是從床上彈跳起來。
看清眼前景象時,差點眼前一黑。
他倏然掐住還在‘睡覺’的雌蟲!
“查利迩!你這家夥還敢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