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是什麼?”
“……”
明冥沉默了,猶疑着說:
“……失憶?”
齊北海點點頭:“猜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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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幽在城郊的住處修整了兩三天,正想着要不要進城區裡逛逛打發時間,卻接到齊北海的電話。
“怎麼了?又有任務?”
趙幽邊說邊想,明冥要是知道放假沒幾天就上崗,估計又得嘀嘀咕咕抱怨半天。
想着明冥撇嘴背着上司說壞話的樣子,趙幽笑起來。
卻聽見對面語氣焦急:
“明冥出事了,中心醫院。”
中心醫院,明冥昏迷在床,因為半妖的病情特殊且嚴重,所以院方甚至把主攻人與妖交叉研究的白黎醫生從泠州請來。
趙幽慌慌張張跨進病房的時候,白醫生正站在病床邊跟齊北海解釋明冥的狀況。
“……身體出現不适……枯化……呼吸困難,半身麻痹……”
模糊的詞句落入趙幽耳裡。
心髒幾乎停跳。
他站在原地穩住情緒,再擡腳朝兩人走近。
“來了。”齊北海轉頭看到他,招呼了一句,白醫生也朝他點頭緻意。
“明冥他情況怎麼樣?”
趙幽開口問,聲音帶着些情緒起落後的沙啞。
白醫生說:“明處長情況還算穩定,雖然産生了枯化的迹象,但好在屬于人類的一半機能不受影響。已經做了相應處理,沒有生命危險,後續治療需要等明處長清醒之後的狀況再确定。”
聽到“沒有生命危險”,趙幽才沉沉舒出一口氣,朝白醫生淺淺鞠一躬:
“麻煩白醫生了。”
白黎擺擺手,帶了些笑意:“應該的。”
“你們在臨潮到底發生什麼了?為什麼瞞着?”
分析病情時齊北海一直沉默着,此刻突然發問,神情空前嚴肅,語氣也算不上和善。
不是老友間的閑聊,是特保部部長對下屬的責問。
趙幽被問得一愣,垂下眼露出些難堪愧疚的神色。
白醫生輕聲打斷了齊北海:
“齊部長,在這兒問這些不合适。病人多。”
是怕打擾到病人,也是擔心隔牆有耳。
齊北海反應過來,抱歉地朝白醫生一颔首,和趙幽一起出門。在醫院樓道無人的轉角,趙幽跟齊北海詳細講了臨潮發生的意外。
“所以,明冥現在這樣是受到欽原能力的影響?”齊北海皺着眉問。
趙幽點頭:“但是回來了這麼多天,明冥也沒有出什麼狀況,我以為隻是口頭威脅。”
齊北海深深歎了口氣,從内兜裡摸出煙,又意識到是在醫院裡,隻好頹喪地塞回去:
“行了,你先回病房照看。明冥事出得突然,身邊沒人照顧。”
“明冥家人呢?”趙幽問。
“這小子第一次出任務受了傷,把家裡人吓得不輕,之後就一直說‘沒有生命危險,就不用通知家裡了’。”
齊北海說着,瞥了趙幽一眼:“行了你先去,我回頭還得跟主席彙報情況——你們這出得叫什麼事兒。”
趙幽讪讪一笑,回病房照看明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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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明冥的情況并不危急,但趙幽還是免不了擔心緊張,整天整天地在病床邊待着。明冥偶爾在昏睡的間隙睜開眼,總會透過模糊的視野看見趙幽在自己身邊,目光沉沉地望向自己無法聚焦的眼睛。
趙幽幾乎沒合眼地照顧了三天,被實在看不下去的齊北海勸着休息:
“你是不是對明冥太上心思了?”
趙幽沉默了瞬,說:“之前答應過,不會讓他出狀況。”
但顯然承諾沒能做到,所以本就疲倦的神色更加落寞了。
齊北海聽後挑眉,按照明冥的性格,“不能讓他出狀況”之類的話很大可能是在開玩笑,卻沒想到趙幽會當做承諾在遵守。
“行了,休息吧,這兒有我看着。”
齊北海勸說趙幽回去,可看人卻沒有打算走的意思。
他咋舌:“那你總得睡會兒吧?身體好也禁不起這麼熬。”
似乎被齊北海的話說服,趙幽将陪護床拉開躺了上去。
大概是陪護這些天實在疲憊,所以趙幽閉上眼沒多久就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