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
班席和内吉爾自從接下調查藍旗的案子後已經有三天沒有睡個好覺了。内吉爾對着這些賬本和口供用手連着猛捶了幾下,他怒吼道:“都見鬼去吧!”說完便是将賬本扔得到處都是。不是他脾氣不好,而是人在絕望的時候确實是容易這麼做。都查了這麼久,居然一點線索也沒有,但上頭一直在施壓,要求他們馬上交出受賄人員。怎麼交?内吉爾在心裡罵道:一個是努爾哈赤貝勒,一個是舒爾哈齊貝勒,交或不交最後受罪的都是他們。
内吉爾越想越氣,要是現在能把世界毀滅就好了。
過了一會兒,内吉爾轉頭朝班席看去,隻見班席仍然保持着剛才的姿勢,正一絲不苟的查看,内吉爾便是不耐煩的過去,一把将班席面前的賬本抽走,他罵道:“還看什麼?有什麼好看的?這幾天我們反反複複看了多少遍,有看出什麼來嗎?”
班席根本不慌,他淡定的拿起另外一本繼續看。
内吉爾湊到他跟前說:“你這麼喜歡看,那你就看個飽。”
說着就将桌子上所有的賬本對着班席猛砸去。
一本接一本的書砸到班席臉上,下一秒班席站起來抓住内吉爾,他的眼神深邃不見底,讓内吉爾不免打了一個寒顫。内吉爾結結巴巴的說:“你,你幹嘛?”
班席:“錢不會憑空消失,我們繼續找。”
内吉爾:“都找了多少遍了!沒有,根本就沒有纰漏,我們怎麼查?會不會人家本來就是清白的,未必我們還要冤枉他們嗎?”
班席:“不管怎麼樣,都要查清楚,這樣也是還藍旗的清白。”
内吉爾歎氣,他看到班席開始撿散落在屋子裡被扔得到處都是的賬本,便說:“我們就是兩個炮灰,無論我們怎麼做最後都是要得罪人的。好處不是我們,那是褚英貝勒的,壞事就是我們,挨打受罰,說不定還要被藍旗的人記恨,以後一輩子翻不了身。我真搞不懂,我們跟了褚英貝勒這麼久,他居然還會把這樣的爛攤子給我們,他是不是看我們白旗厲害的人多了,我們就變棄子了?”
班席頓住,内吉爾以為班席也在思考這個問題,繼續說:“你也是這麼想的吧?嗯,都說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要不然我們重新選個山頭,讓新主子來保護我們?”
班席:“你小子什麼時候開始動這個心思的?”他皺着眉,語氣并不好。
内吉爾:“我,我……”他開始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也是不管不顧豁出去了,他說,“我之前都沒有這個想法的,還想着既然在白旗就待在白旗好了,反正一直都在這裡,去哪也不習慣。但是你看這事我們還有出路嗎?兩頭都落不着好。還是人家莽古濟貝勒聰明,知道這事不能碰,能躲多遠躲多遠,不像褚英貝勒,不光接下,還派我們。我們啊?班席,你和我,之前可是為貝勒鞍前馬後的,至于來做這樣的事嗎?派誰不好偏派我們。唉,我算事想通了,咱們這個貝勒是壓根沒把我們放心上。也罷,既然這樣,那就别怪我另外找法子生存了。”
班席将收拾好的賬本一摞一摞重新放回桌上,然後說:“你明天不用來了。”
内吉爾:“不是,為什麼?”
班席:“你心裡那杆秤已經歪了,哪裡還能辦好事?”
内吉爾:“不是,我哪裡歪了?這件事不是努爾哈赤貝勒和舒爾哈齊貝勒嗎?我誰也沒選擇。就算我打算去投奔莽古濟貝勒,也不算歪是不是?班席,你可不要污蔑我!”
班席:“你當真是想去投奔莽古濟貝勒?”
内吉爾明顯是心虛了,他慢了兩秒說:“不然呢?你知道的,我喜歡她很久了,我去她那裡有什麼問題?”
班席走近他,他走一步,内吉爾就退一步,說:“喜歡?”
内吉爾:“喜歡,是啊,喜歡,不光喜歡,我還說我愛她呢!難道不是嗎?”
班席笑笑,說:“是不是喜歡你自己清楚,我勸你不要将她扯進這件事來,否則我對你不客氣!”
内吉爾之前還想裝來着,這會兒他終于忍不住了,抓住班席的領口說:“班席,我真的忍你很久了。你以為你是誰啊?憑什麼覺得你可以管我?我喜不喜歡莽古濟和你有什麼關系嗎?還對我不客氣!”
誰也沒想到兩個人說着說着居然因為這事劍拔弩張起來。
班席一點也不帶怕的,他說:“我的确是管不了你,但凡你有半分真心,我也不會管你。但如果你是用她當幌子,去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我是……”他将内吉爾重重一推,内吉爾踉跄一下,差點甩到地上。
内吉爾看着他,眼神複雜:“你,你知道了什麼?”
班席:“我什麼也不知道,但我也可以什麼都知道,這個度你自己把握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