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钊掀開眼皮:“這怎麼能行呢?你知道我們現在的蠟燭有多寶貴嗎?如果把蠟燭問完的話,真正到了妖魔鬼怪來的時候,我們就沒有足夠的燭火來防止鬼怪入侵了。”
範憧洩氣的癟了癟嘴:“可是鬼馬上就要來了呀。”
“胡說,現在又不是月圓之夜,又不是鬼節,又不是中元節的,怎麼可能會有鬼來呢。趕快去睡覺去吧,等你睡着了就不害怕了。”
“好吧。”
--
沒有點燃的燭燈,範憧躺回床上,睜大眼睛看着天花闆,心裡默默念着,南無阿彌陀佛,南無阿彌陀佛,百鬼不沾身,求求老天爺呀,求求各路菩薩佛祖保佑我,讓我别看見不該看的東西,讓我别沾染不該沾染的東西。
範憧一邊默念一邊試圖讓自己閉上眼睛能夠睡覺。就在他終于略微的有了困意之後,客棧外突然響起了咚咚咚的敲門聲。
範憧猛地驚醒,坐了起來。
這時候一串哒哒哒的腳步聲,慢慢的由遠及近,靠近,靠近……
範憧從床上跳了下來,抓起桌子上的紅色燭台,根本不管馮钊的囑托,迅速點燃蠟燭,一個箭步沖到門口。
腳步聲驟然停下,緊接着響起了敲門聲。
範憧躲在門後,一點聲音也不敢出。
然而,馮钊的聲音從門外傳來:“有客人到了,跟我一起去接待。”
範憧小心翼翼的打開了一條門縫,确認過是馮钊之後,才終于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馮钊看到範憧點燃了蠟燭,略帶不滿地說:“都說了不讓點蠟燭,你怎麼又點起來了?”
範憧急中生智:“這不是聽到了門外有敲門聲,所以趕緊把蠟燭點起來,準備迎接客人嗎?”
馮钊皺着眉頭,但是也沒有在說什麼。
--
客棧外的敲門聲還在繼續。
但是,範憧害怕的感覺莫名的減輕了很多。她感覺到門外有一股強大的平和氣流,慢慢的籠罩住整個客棧,令人精神愉悅,神清氣爽。
果然在掌櫃開門的一瞬間,即便從來沒有見過紅棉,她是第一時間确認了來人就是紅棉。
紅棉穿一襲墨色束身長袍,仙風道骨,劍眉星目,氣質非凡,一雙眼睛尤其炯炯有神。
範憧在心裡直呼女俠女俠。
可惜她喊不出口。
因為紅棉他其實足以壓迫衆人,讓誰都說不出話來。
比如馮钊就呆在原地,絲毫不敢動彈。
紅棉問道:“掌櫃的,有沒有空房?”
馮钊手裡的蠟燭歪了,燭油滴在了胳膊上,他居然都沒有感覺到。
範憧捅了捅馮钊的胳膊:“喂,掌櫃的,人家問你話呢,你怎麼不吭聲呀?”
馮钊這才回過神來:“什麼你剛才說什麼?”
“人家問你有沒有空房?”
“有有有。”馮钊一疊聲的回答。
紅棉從随身攜帶的錢袋裡掏出一錠銀子來:“幫我開一間上房,再幫我打三桶泉水來。”
“這……”馮钊為難的說,“我們這裡恐怕沒有。”
“什麼意思?什麼叫恐怕沒有?”紅棉語氣平平的問。
然而對于紅棉來說隻是平平,落在别人眼裡就是有十足的殺氣。
馮钊打了個寒顫陪着笑說:“後院的水車多時未用過,不知道是否能引來山上的泉水。”
紅棉微微颔首:“水車在哪裡?給我引路前去。”
到了後院,紅棉用身上背的劍微微撥動水車,但是因為水車早就年久失修,根本無法轉動。
紅棉觀察了一遍水車,發現結構材料完好無損,于是稍一提氣,催動内力,緩緩推出一掌,落在水車上。
之前水車上的灰塵抖落,然後慢慢的轉動起來。
“哇!”範憧忍不住拍起手來,“不愧是紅棉女俠。”
紅棉側目,手扶上腰間配劍:“你怎麼知道我是紅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