鄒韻之說:“還未請教掌櫃的尊姓大名?”
範憧回過神來,笑着說道:“鄒經理突然造訪寒舍,有失遠迎,還請見諒。在下範憧,您可以叫我範掌櫃。”
鄒韻之繼續往廳裡走,範憧身子一晃,擋在鄒韻之前面:“鄒經理,您未請就到,是不是有點不合規矩?”
“什麼規矩?”鄒韻之用團扇遮住下半張臉,“你定的規矩?”
“對,我們蓬萊客棧的規矩,不歡迎找茬挑事的人上門。”範憧身形筆直,目光透着威嚴。
鄒韻之笑起來,輕輕搖了兩下團扇:“可惜,你的規矩在我這兒不奏效。我們仙山客棧的人,不用聽你的規矩。來者皆是客,你們把客人往外趕,小心我投訴你們。”
說着用扇子隔開範憧,生生要往裡闖。
範憧厲聲喝道:“你既不來住店、又不來吃飯,不能算客人。”
鄒韻之身後兩人眼瞧着要動手推搡範憧,楚天嘯和程櫻同時從房頂上跳了下來,把那兩人一左一右掀翻在地,雙手抱臂,擋住鄒韻之去路。
鄒韻之慌了神,忙服軟道歉:“你看看,我也沒說什麼,就跟你磨磨嘴皮子而已,你們怎麼就動起手來了。我聽說咱們出了新菜,來嘗嘗鮮,範掌櫃,給我安排個卡座,要靠窗的那種,最好能出片。我發朋友圈,也給你宣傳宣傳。”
反正有楚天嘯和程櫻二人坐鎮,倒不用怕鄒韻之使壞。
範憧示意他二人把路讓開。
鄒韻之裙角生香地走進了客棧。
——
範憧拿出菜單,讓鄒韻之點單。
鄒韻之随手指了幾道菜:“範掌櫃,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聽說咱們這兒卧虎藏龍,誰的術法最高明?”
“問這幹嘛?我們是開客棧的,不是開門派捉鬼的。”
鄒韻之一臉的公關假笑:“嗨,我們一個夥計,昨天不知怎麼回事兒,一時間口吐白沫、眼冒金星,不停地說魚在天上飛,顯然是中了什麼術法。我們給他找了名醫和法師,都無可奈何。後來聽說咱們這小客棧裡有位術法高人,還想請範掌櫃高擡貴手,救人一命。”
“高擡貴手?您的意思貴店的夥計是我們客棧的高人使得法術才混亂不醒的?”
“我可沒這麼說。”鄒韻之陰陽怪氣,“還是說範掌櫃心裡有鬼,才覺得别人在内涵你?嗨,我大人有大量,不會跟你們計較。”
程櫻聽她的語氣,氣得頭頂直冒煙。
範憧趕緊壓制住她。
這一聽就是鄒韻之使得計謀,讓蓬萊客棧先動手,他們就有先手優勢了。
範憧語氣平穩地說:“鄒經理,既然貴店想讓我們蓬萊客棧幫忙,總得開個條件吧。不能讓我們白幫忙不是嗎?”
鄒韻之輕吟淺笑:“我們回頭給你們送個錦旗行嗎?”
範憧立刻應承下來:“若是幫忙,還請鄒經理言而有信。”
錦旗不值錢,鄒韻之才提出要送錦旗。範憧答應得幹脆,鄒韻之反覺得自己落入了範憧的圈套。
鄒韻之面露不悅,想用喝水掩蓋心煩:“咱們上菜的速度怎麼這麼慢?難怪沒什麼客人。”
範憧按下鄒韻之端杯子的手:“幫忙可以,但咱們得說清楚了,如果再有人在背後搞小動作,故意使絆子,又該怎麼辦?”
“你在說誰?誰搞小動作了?”鄒韻之手腕用勁,想把範憧推開。
後面兩個助理看範憧制住鄒韻之,想上手幫忙,程櫻一甩鞭子,兩人就住了手。
範憧嚴肅地說:“我們隻不過開間小客棧,沒想做多大的生意,也不會搶你們的客人。據我所知,仙山客棧承接的都是大批量客人,常有團隊業務,一些散客仙山客棧是看不上的。我們恰好做的就是這些客人的生意,特别是有些趕路人,花不起錢住大客棧,我們蓬萊客棧就會給他們提供最基礎的食宿,讓他們有個落腳地。你們何苦把我們往絕路上逼呢?”
鄒韻之勉強擠出個笑容:“這話說的好笑,我們沒事逼你們幹嘛?”
“還不交代?”範憧每日看楚天嘯和程櫻套招,也學會個一招半式,此時面對毫無武力值的鄒韻之,輕易就壓制住對方。
“疼。”鄒韻之脫口而出,“我們錯了,還請範掌櫃大發慈悲,得饒人處且饒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