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心頭一震,但她面上卻看不出絲毫怪異神色。
“你也看見方才的那抹白色身影了?”
江燼微不可察的點頭,他餘光掃過不遠處正在鬥嘴的玉宸濯缙,聲音不免上揚一個度:“一個女子總是往青樓去,成什麼樣子。”
虞昭瞬間心領神會:“你以為你是誰,少管我的閑事!”
她說這話的時候,餘光瞟了眼身後那兩人。
隻見“濯缙”和“玉宸”依舊一副勢同水火,不能相容的模樣,他們兩人的目光都沒有看向虞昭,可虞昭卻又偏偏有種強烈的被窺視感。
她又壓低嗓音迅速道:“那你又怎麼能确定我是真的,我又該怎麼确定你說的是真的?”
江燼輕笑,語調帶着莫名嘲諷:“雙生劍之間的鍊接沒有斷。”
虞昭略顯吃驚,沒想到雙生劍居然還有這樣的用途。
她心中思緒逐漸飄遠,可此地不像秘境,又并非是某種借助法器的靈力空間......
恐怕也就隻剩下一種可能了。
此地是幻術陣法。
倘若玉宸在這裡的話,應該很快就能破陣出去。
她雖然沒辦法修習陣法相關秘術,但她從前卻也聽玉宸抱怨過,陣法中所見皆是幻象,不能直接傷人。若被困者不能發現,那就隻能在虛假的幻術中度過餘生。
如果想在陣法當中攻擊人,那就隻能繼續修煉。
玉宸每每說起這個話題,面上都會露出惆怅神情。
思緒回籠,虞昭心裡大概有了解決方法。就是這個方法,可能稍微有些過激。
她朝江燼微微眨眼,接着回道:“我才不管呢,我今晚就是要去玉宸那裡住,她随便一間卧房都不知道要比客棧舒服上多少倍。”
江燼會意,于是故意偏過頭去裝作不在意:“随便你。”
可他心中卻微微詫異,難道說她這麼快就想出辦法了?
雖然他有方法可以出去,但顯然他更好奇虞昭的辦法。
隻見她氣勢洶洶地向玉宸走過去,口中滿是對江燼“多管閑事”的抱怨:“走,我們回去。”
“玉宸”無比自然地順勢攬上虞昭的肩膀,而後又朝“濯缙”做了一個鬼臉:“多管閑事。”
虞昭眼皮微擡,要不是這個玉宸的體溫太低,她還真看不出有什麼不同。
她們二人漸行漸遠,“玉宸”正關切地問道:“今晚真是累死了,有什麼想吃的呀。”
誰料虞昭卻猛地湊上前來,她那張嬌俏面頰此時正笑宴宴道:“你究竟是誰?”
整個幻境瞬時震搖,緊接着響起地就是一道尖銳的鳴叫,可虞昭的速度卻更快,她笑着抽出自己腰間的佩劍,猛地劃破自己的咽喉。
一陣火辣辣地腥甜味頓時湧上她口腔。
江燼也沒想到虞昭的方法居然如此極端,他瞳孔微怔,而後一縷火苗爬上他的指尖,整個幻境陷入一場大火。
虞昭失去意識的最後一刻,餘光意外瞥見一名身穿白衣的紅眸女子。
那女子眸中的神情似乎透着一股說不出的悲怆痛苦。
但她此時已經沒有精力去想别的了,隻是暗暗又給江燼記上一筆。
可惡啊,他明明有更體面出去的辦法。
*
“昭昭,你快醒醒......”
“都怪你,說好了給我們望風,結果有人來了你都不知道!要不是你,昭昭怎麼會被人暗算。”
“......”
虞昭覺得自己的腦子很混亂,喧鬧的聲音不由分說地湧入她的腦海當中。
她掙紮着想要清醒過來,可身體卻動彈不得,也不知在掙紮多久之後,她才清晰地聽見腦海中響起咚咚妖帶着哭腔的聲音:
“宿主,你可要千萬不能死哇——”
虞昭頭疼欲裂,實在沒有耐心地回了一句:“别吵。”
原先各處吵鬧的聲音頓時消失不見,原先吵鬧的幾人目光紛紛彙聚在她身上。
虞昭在此時才終于睜開雙眸,最先映入眸中的是玉宸那雙微紅的眸子,而後便是濯缙略帶愧疚的神情。
以及遠遠站在最後的江燼,他身後背負着那柄流光劍,眉頭緊縮,一副沉思的模樣。
但江燼卻是最早察覺到虞昭醒過來的人,他眉頭微挑,原先那副陰沉的神情頓時消散,猶如寒冰化雪:“你醒了?”
玉宸這才扭過頭來,直接飛撲到虞昭身上:“還好你沒事,你都不知道當時情況有多突然,本來我們還在說話呢,結果你和江燼兩人齊刷刷的暈了過去。”
“你真是要把我吓死了嗚嗚嗚。”
虞昭剛想要開口說話,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的嗓子幹啞地可怕。
這回不等她開口,腦海中的咚咚妖十分少見地有了眼色,它立刻用治療系統給虞昭治療。
她雙眸一直盯着江燼,原來這人早就有出去的辦法,不然她也絕不會出此下策!
江燼似乎看出她眸中的幽怨,心中不免生出莫名的快感,他沒忍住輕笑出聲:“别白費力氣了,你在夢境中以自刎強行破夢,對應到現世的身體,你的嗓子估計接下來好一段時間不能說話了。”
不過他似乎是刻意為了氣虞昭似的,又補充一句說道:“你就不怕賭錯了麼?”
虞昭心中吐槽,她當然害怕,但這是屬于她女子獨有的第六感。
第六感告訴她能活,那就是能活。
算了,和他們古人說不懂。
江燼隻見虞昭氣地兩眼一閉,心道自己又扳回一城,索性心滿意足地伸了個懶腰,氣定神閑地向自己的卧房走去。
玉宸忿忿吐槽:“他們師兄弟兩個都是混蛋!”
濯缙在一旁無甚所謂的笑笑,而後在不遠處的案桌上留下一顆青冥丹:“此次是我疏忽,這是我多年前曾意外得到的一顆靈丹,權當作賠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