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昭這一聲頓時又吸引了其餘人的目光。
江燼眉頭蹙起,剛想上前幫她,結果卻被虞昭淩厲的眸子吓退。
“都别過來。”
其餘人心中雖有困惑,卻還是聽從虞昭所言。
虞昭看着面前的男子,饒是她也沒想到自己的身份會被直接點破——并非她妖君的身份:
“你不屬于這裡,你費勁心思想要救下的人,對你來說就真的這麼重要麼?”
此時的沈懷風在虞昭眼中就是一個潛在的危險。
她心緒極度起伏,冷靜下來後才将劍放下,她半眯着眸子道:“這話你不如對他們說說看,看他們究竟是信你還是信我。”
沈懷風唇邊的笑頓住:“...我可以告訴别人。”
見他這副表情,虞昭反倒笑出聲來:“你大可以試試。”接着她話鋒一轉,眸中帶着些許困惑:“你莫不是想激怒我殺你?”
沈懷風唇邊的笑意徹底消失。
虞昭:......還真被她猜對了。
不過怎麼會有人一心求死啊喂!
虞昭收了手中的劍,她偏不讓沈懷風如願。
沈懷風見狀,似乎深感遺憾似的歎了一口氣,整個人頓時變得無比頹喪。
他再裝不出笑臉,随手從懷裡掏出一片銀色的玄鐵花瓣丢出去,他仰頭看天:“快走。”
虞昭眸子微亮,她身形一躍,将法器碎片接住。
她不欲糾纏,拿到東西後轉身就走。
衆人本來還替她捏了一把汗,深怕她和沈懷風再次打起來——誰知下一瞬卻見到少女身姿輕巧的接住什麼東西,而後便轉身向他們走來。
江燼雙手環胸,險些被氣笑。
濯缙忖度片刻,而後才緩緩走上前,他拍了拍沈懷風的肩膀:“如今你心魔已除,外界任你來去自如,你打算去哪裡?”
此前他懷疑過,沈懷風若不是死了,又怎麼會音信全無?而今看來,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他和他的心魔早就渾然一體,一同寄生在他的幻術之中,無法出去。
沈懷風看向濯缙所在的方向,他面無表情道:“從前倒是想過要出去,可現在我卻覺得沒什麼所謂了。”
濯缙沉默片刻,而後似乎又對他說了什麼。
可惜虞昭已經完全聽不見他們的談話了,她指尖纏繞發絲,而後又甩到一旁。
不讓聽就不聽呗,她才不在乎。
她另一隻手把玩着法器碎片,銀鐵制成的花瓣散發着點點瑩光,但是她卻從上面感受到了一絲轉瞬即逝的惡心氣息。
虞昭眸光深沉,看來很大程度上,是九重蓮花救了沈懷風一命。
他會挖掉自己的眼睛,才不是簡單一個“疼”字就可以概括,恐怕是因為感受到了邪祟入侵的威脅,身體做出的本能反應。
那一絲惡心氣息很快就被吸收,九重蓮花碎片上的瑩光有瞬間變得更亮了些。
玉宸看見她手中的法器碎片,眸中閃過一抹驚歎之色:“不愧是頂級法器,就連散發出的氣息都讓人感到舒服。”
慕芸點點頭附和,她那雙烏黑眸子中某一瞬閃過紫色的流光。
虞昭以為是自己的錯覺,誰知玉宸卻比她更快一聲驚叫出聲:“阿芸,你的眼睛......”
江燼也向她投去探究的目光。
見衆人的目光全在自己的身上,慕芸有些不好意思。她眨了眨眼,眸底是不變的聰慧靈巧:“阿姐,我本來前幾天就想和你說的來着,但因為你們最近太忙了,所以我一直沒說。”
虞昭靜靜等着她說話,隻見慕芸乖巧着說道:“我似乎繼承了阿娘的部分血脈。”
她話音剛落,烏黑雙眸徹底變成神秘的紫色,周遭的空氣一瞬間變得壓迫感十足。
一道道看不見的風裹挾着銳利鋒感,呼嘯着從他們耳畔劃過。
江燼和虞昭二人同時從彼此的眼神中看見震驚的神色。
這分明是劍修獨有的劍意!
慕芸的二次覺醒,竟然是通過秘術來修煉劍術麼?
恐怕整個妖族除了虞昭,再無第二隻妖可以修煉劍術。
慕芸見衆人全都愣住,一時間以為自己做錯了什麼事情,她眸光閃爍,顯得有些惴惴不安:“阿姐?”
虞昭揉了揉慕芸的腦袋,她心下思緒萬千,有些複雜。
她二次覺醒的結果既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阿芸的父親是一個人族,還是一名劍修。
江燼面上雖有震驚之情,可下一瞬卻又冷靜下來,顯然也是想到了這件事。
但虞昭心中所想是一回事,面上所說又是另一件事。她唇邊揚起一抹上揚的弧度:“阿芸,你以後也可以成為一名劍修。”
阿芸雙眸閃過一抹震驚,随之而來的是止不住地開心:“真的嗎,阿姐?”
她眸中似乎有星星閃爍:“以後我也可以成為像阿姐一樣厲害的人了!”
虞昭笑着回應:“阿芸真是太厲害啦!”接着她話鋒一轉:“但是因為阿芸你太特别了,所以在除了我們以外的人面前,不要暴露自己妖族的身份呀。”
慕芸也不是個笨的,幾乎是瞬間就理解虞昭的話外音,她重重點頭:“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