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中好奇太甚,反倒蹙起了眉頭。他抽出背在身後的流光劍,劍尖直指遠處的褚羽:“想帶走她,就先從我屍體上踩過去。”
褚羽渾然不在意他嚣張的态度,隻是提着長刀便砍了過去。
沈懷風趁此機會展開天羅幻術,想将褚羽身後的那群暗羽一同拉入幻術中。
濯缙手中的符紙随風揚起,他剛要向天地借用靈能。結果卻察覺到腳下的土地開始劇烈震顫。
異變陡生——
無數散發着惡臭的腐爛屍體成群結隊地破土而出!
這些腐屍的頭頂無一例外的頂着一片綠色的雜草,而這些雜草的根莖細長,深入他們的眼球,幾乎将它們包裹成團。
簡直就像是以腐屍為養分。
後爬上來的腐屍拽住虞昭的腳踝,似乎是要将她拖下去。
但那腐屍剛一拽住她腳踝的那隻手,卻像是被什麼燙了一下,随着它一聲慘叫,當即松手重新跌進裂縫之中。
虞昭這邊的動靜頓時将别的小夥伴吸引過來,以保護的姿态将她包圍在中間。
隻留下褚羽和她的暗羽,面色難看的同這些腐屍糾纏在一起。
虞昭雖然動不了,但她依然可以和咚咚妖無障礙溝通:“想不到你關鍵時刻還有這一層保護罩。”
“那是當然了,對付‘堕骨’這種東西,我簡直天生克它!”
聽它這麼說,虞昭有些好奇問道:“話說,你既然是天機閣出品,那你知道這髒玩意的由來麼。”
咚咚妖似乎認真回憶一下,而後說道:“這東西似乎并沒有存在多久,我記憶中第一次聽說這玩意,也就是三四年前左右。”
它像是怕虞昭想不起來,特地強調道:“就是你第一次進秘境那次。”
虞昭瞬間想起。
她第一次進秘境,就遇到上古大妖的隕落之地。
這運氣她都不知道該算好還是不好。
因為是上古大妖,衆人心情澎湃,慕名前來的人不在少數,本該競争十分激烈,可最後活下來的人卻寥寥無幾。
實在太過于慘痛。
遠處的褚羽看着雙眸空洞的虞昭,她冷淡的面龐鮮少露出不甘心的表情來。
她身邊有暗羽擔憂道:“老大,那叛徒...”她剛說完這兩個字,卻遭到褚羽的眼刀,這暗羽隻好心驚肉跳地換了稱呼:“...妖君既然中了你的傀儡秘術,恰好她又能避開這些腐屍,不如操控她自己走過來替我們?”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另一名暗羽打斷:“你是不是忘了,老大前些日子因追殺仙洲修士,舊疾複發。你難道是要老大冒生命危險嗎!”
她們說話間,又一隻腐屍抽出根莖朝她們飛來。
褚羽咬牙,可後肩的舊疾又在隐隐發作。
說起這舊疾,還是當年在秘境中為了保護她眼前這個叛徒,而留下的。
每到陰雨天就疼地厲害,也就無法遏制地想起她。
她是真的恨虞昭。
玉宸正施陣加強腳底的防禦,以免這些腐屍将他們拽入地底。
空隙間,她餘光瞥見褚羽和她的暗羽正奮力掙紮。
她腦海中有靈光一閃而逝,隻聽她高喊道:“褚羽,隻要你能解開昭昭身上的傀儡秘術,那我就說服他們讓你過來。”
褚羽冷笑,她斬釘截鐵脫口而出道:“不可能。”
就在她說話間,其中一隻腐屍便将她身邊的暗羽用藤條抽下來。
一聲慘叫響起,那落地的暗羽立即被拽入幹裂土地的縫隙之中,再不見蹤迹。
玉宸鬓邊有汗水,但她卻仍裝作輕松模樣道:“就算你有實力自保,那你也該為你身邊的暗羽着想吧。”
褚羽瞥見她唇邊勢在必得的笑意,莫名覺得紮眼地厲害。
她身旁有暗羽叫道:“老大,你别信她!”
見狀,玉宸也不催促,她唇邊的笑意狡黠:“我可以給你點時間思考,可你身邊的暗羽究竟能堅持多久,我就不知道了。”
她話音剛落,褚羽便道:“好。”
玉宸挑眉,沒想到她會這麼爽快。
随着她們幾人過來,玉宸隻好将陣法的範圍再次擴大。而其餘幾人也并未反對。
隻有江燼一臉不放心地守在虞昭身旁。
他現在和虞昭的性命捆綁在一起,要是虞昭有什麼意外,他自然也活不了多久。
想到這裡,江燼的心情不免又有些煩躁,也不知是因虞昭的安危,還是因為被迫捆綁的雙生劍。
褚羽察覺到江燼的目光,她冷笑一聲:“怎麼,就這麼緊張她?”她雙眸微眯,不肯錯過江燼面上的任何一絲表情。
就連虞昭也有些困惑地朝江燼看去。
随後她才想起雙生劍,心中暗道,該不會被褚羽看出什麼了吧。
而下一瞬,就見江燼似笑非笑,意味深長地盯着虞昭道:“自然是因為,”他頓了片刻收回目光,又重新看回褚羽。
“她人美心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