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燼聞言,神色微動,唇邊不由揚起一抹笑來。
他就知道她不會死。
慕芸沒忍住,帶着歡喜的語調朝外面喊了一嘴:“阿姐!”
戚元寶後知後覺地想要去捂她的嘴,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表兄既然沒讓極火吞噬周遭火苗,自然有他的道理,誰知這小丫頭半點沉不住氣,萬一壞了他表兄的好事怎麼辦。
慕芸見他上前,似乎要對自己動手,本能地召喚出隐刃。隐刃劃破空氣,直直朝他周身刺去。
戚元寶也下意識地防禦起來,他腕上的手環似乎閃了一瞬,接着他身旁就像是湧起一層看不見的護盾似的,隐刃絲毫沒能傷害到他。
他愣了片刻:“嘿...”
可惜他指責的話沒能說出來,就見慕芸一臉小心翼翼地跑到他身邊:“元寶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她之前答應過阿姐了,不能随意傷害别人的。
于是戚元寶隻好将方才沒說完的話全數咽入腹中,故作大方道:“無事無事。”
就在她二人說話的間隙,房外的虞昭便聽見屋内的動靜,她神色間有片刻遲疑:“...你們怎麼在這裡?”
接着就見江燼從燃起的房舍中,破門而出。
他看着遠處的虞昭,眉眼間是止不住地自得笑意:“想不到你還活着。”
這話瞬間将虞昭的記憶拉回斷崖那裡。
她心中莫名覺得好笑,竟然完全不生氣。她挑眉回怼:“真是太可惜了,沒能如你所願。”
江燼也是挑眉回笑。
隻有那群不會說話的黑鬥笠人完全處在狀況外。
阿雄眸中明顯閃過詫異神情,接着便向他的兒子瘋狂打手勢,使眼色:
殺了他們。
阿乾收到指令,便立刻叫後面人做出防禦。
隻見他們人人手中持有袖箭,寒芒閃過,便以勢不可擋的架勢朝他們二人飛來。
虞昭雙眸中的神情不變,她的身形甚至絲毫沒動。
一陣淡粉光芒自她們腳下亮起——是玉宸的陣法,這些袖箭便詭異地從空中掉落。
江燼眸中的神情多了兩分凝重:“我剛來到此處的時候,那瘋老頭便已經死了。”
這結果令虞昭始料未及,她有些意外:“怎麼死的。”
江燼沉默:......
他好像還真不知道那瘋老頭怎麼死的,隻記得正和他說話間隙,那老頭突然發瘋,而後就沒了氣息。
主要那老頭一直不太正常的樣子,所以發生什麼事情,江燼都不會太奇怪了。
現在回想起來,确實不太對勁。
難道說,當時在場的不止他們幾人?
他心中思緒百轉千回,最終隻好幹咳一聲:“不知道。”
果不其然,虞昭朝他投去明顯無語的目光。接着她便将被拖入墳地中以後的事情,大緻和他說了一遍。
江燼這回反應過來了,他有些不确定道:“說不準,那老頭也是這妖殺的。”
雖然虞昭不知道他為什麼會這麼說,但還是本能地相信。
她眉頭微微蹙起,事情可真是越來越複雜。
發瘋的老頭,癫狂的妖,還有面前一群明顯不正常的黑鬥笠人。
江燼像是看穿她心中所想,于是又道:“或許可以從這些人的家中找到有用線索。”
虞昭點點頭,隻說“好。”
就在他們二人竊竊私語之時,心中早就憋了一團火的玉宸,便已經将這些人全都困在法陣之中。
濯缙餘光瞥見正說悄悄話的二人,眸底多了兩分笑意,可卻也并未多說什麼。
隻見玉宸雙手叉腰,繼續說道:“你們和墳地裡的那隻妖族究竟什麼深仇大恨?”
害得她都被那隻妖遷怒。
起先,這些鬥笠人還隻是沉默着,無聲反抗他們的“暴行”。可在玉宸說出“墳地”“妖族”這些字眼後,這些人明顯露出惶恐的神情,人群中發出些許細細碎碎的交談聲。
那皮膚黝黑的少年人求助似的拉住阿雄的手臂,但阿雄卻很有骨氣似的甩開他。
那少年像是明白了什麼似的,隻是垂着頭,便也不再有任何動作。
玉宸還想開口,卻被虞昭打斷:“既然你們不願意說,那我自然也不會強求。”
阿雄那雙低沉的眸子狠狠地盯着虞昭。
虞昭自然也注意到他的神情,卻渾然不在意,她唇邊依舊是那副溫良純善的笑,可說出的話落入他們耳中,卻莫名刺耳:“那我就隻好自己來找。”
她朝玉宸道:“走,我們自己去找。”
玉宸眼珠微轉,也不再同他們這些人生氣,配合着虞昭一唱一和:“好。等我們發現以後,他們就是想重新和我們談條件都沒門!”
江燼帶着慕芸戚元寶,跟在她身後走了。
沈懷風接着跟上,而濯缙卻沒動,他唇邊的笑意淺淡,叫人看不出絲毫破綻:“你們去吧,我在這裡守着。”
沈懷風回頭朝他所在的方向多停頓片刻,卻也沒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