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二号?為什麼找我?”鐘野姿覺得在他眼中自己應該已經是棄子,而且莫鴻無利不起早,不像是會為自己主動争取的。
“導演覺得你适合呗,哪有那麼多的原因。”
“誰的電影?”
“瞿俊才。”
“哈。”鐘野姿發出一聲氣音。
鐘野姿當然知道瞿俊才是誰。
就是那天晚上問她是否會唱歌跳舞的男導演。
從頭到尾都看不上她的導演,如今改口想說請她做女二号。
想想都莫名其妙。
“他親口說讓我去拍他的戲?”鐘野姿笑了,純屬覺得可笑。
“對。”莫鴻斬釘截鐵。
“這是劇本的前四分之一,你自己看看。”莫鴻是有備而來的,從包裡直接将劇本甩到鐘野姿的面前。
鐘野姿将信将疑地翻開劇本。
“說是女二号,但是我看了,戲份隻是女主角少一點,更像是雙女主,而且你要是演好了,隻會比女主角更出彩。”
她翻動着劇本,第一頁就是故事梗概,是一個被拐賣到大山裡的女大學生和當地一個十六歲少女互相救贖的故事,同時也是一場跨越二十年的逃脫,其中還充滿懸疑色彩。
總體來說是一部很标準的女性題材電影。
想起瞿俊才那張臉,以及他将手放在女藝人的大腿上,然後他卻拍這種題材的電影,将他們聯系在一起怎麼看都覺得怪誕。
莫鴻看出她的猶豫,“可你要想想這是誰的片子,瞿俊才。”
“那又怎麼了?”
“還怎麼了?瞿俊才現在電影圈的這個地位,如果你接下這部戲,這應該算作是你人生的第一部戲,在國内的第一部戲就是瞿俊才的女二,這是多少人想都想不來?我跟你講,現在圈裡有不少人都盯着這個角色,你不願意,有的是人想來演。”
鐘野姿往後翻動着劇本,可以看出編劇是下了大功夫,故事是正常故事,但叙事手法一絕,懸疑色彩濃重。
“就吃個飯?”
“對,就吃個飯,你今天态度好一點,同時道個歉,被說幾句不會掉肉,也死不了。誰知道至于找你,誰知道怎麼就回心轉意了,可能有人覺得你适合吧。”莫鴻也沒說清楚,隻道:“這一行有時候眼緣也很重要。”
鐘野姿下意識想到程景峤,難不成是他在中間幹了什麼?
思考片刻後鐘野姿答應了,讓莫鴻先下樓,她換身衣服就跟他一同前往。
莫鴻在大堂沒等多久就看到從電梯裡走出來的鐘野姿,寬松的短袖上衣,以及闊腿牛仔褲,穿着白色的闆鞋,還把之前臉上的妝卸了。
“你這身是不是太随意了?”
“不是你說的嗎?就吃個便飯?我怕飯吃到一半,你冷不防讓我上去劈個叉跳舞。”鐘野姿是有仇就報的性格,她上次被騙是晚宴,穿得格外正式,今天無論怎麼樣她都要嗆幾句莫鴻。
莫鴻懶得同她吵,反正他今天把鐘野姿帶過去就好,有些苦頭得親自吃,否則就是太不知道天高地厚。
“我們今天還是去彌遠居嗎?”出酒店前,鐘野姿想起還這一回事,若是肯定答案,她大概率轉身回去。
“不是。那天要不是程景峤過來,誰會去那,他和那的老闆有些淵源。”
鐘野姿自動屏蔽。
*
今晚的飯局的規模顯然要比上回小許多,她今天重新見到瞿俊才,扯出了一張笑臉,喊道:“瞿導晚上好。”
瞿俊才就是點下頭,還是那副看不起的态度。
鐘野姿坐下。
知道今晚來的有那部電影的制片人、編劇、副導演,似乎就是來看她适不适合這個角色,鐘野姿大大方方地敬酒,對于那些貶低的話語充耳不聞,她倒是稍微能忍些。
那些進耳的黃色笑話,鐘野姿在心中翻了無數個白眼。
“欸?我怎麼覺得特别像一個人呐。”編劇盯着鐘野姿,突然問道。
“誰啊?”
“一個很多年前的演員了,就演過一部戲,不出名,早就退圈了。”
鐘野姿捏着酒杯,看向那位編劇,今年大概五十多歲,他摸着下巴,沉吟:“你叫什麼名字?”
他問鐘野姿。
“鐘野姿。”她今晚不用再拿出Estale來掩耳盜鈴。
“啊?鐘嗎?那你應該跟她沒有什麼關系,可能就是長得像。”
他也沒将那位演員的名字說出,看樣子是本人也記得不太清。
一頓晚飯中途零零散散走了幾個人,最後隻剩下三分之一的人。
“我出去抽個煙。”莫鴻對鐘野姿道。
“噢,好。”
包廂門打開,又合上。
就如莫鴻最開始猜想的那樣。
鐘野姿她年輕、漂亮,所以她的那些小性子反倒不是缺點。
她同時能夠激發起男人的征服欲。
被瞿俊才這種人看上實在正常不過。
鐘野姿涉世未深,雖然有提防心,同樣是好哄騙的。
“鐘野姿是吧?”瞿俊才一整晚總算給了她一個正眼。
“嗯。”
鐘野姿看着他從主位走下來,之後緊挨在她身旁的那個座位坐下。
她“騰”地站起身,遠離那隻向她伸過來的手。
“搞什麼?”他瞪大眼睛,語氣兇狠,似乎是被鐘野姿的舉動所怒到。
鐘野姿沒說話,餘光中看到有人竟然将包廂門反鎖。
她想起剛剛莫鴻找借口外出抽煙,一下明白中間的緣由,又看了眼屋子裡留下的幾人。
有人察覺到了鐘野姿的視線,笑着問她:“你今晚選我們還是選瞿導啊?”
這些人的笑容極其惡心,眼神同樣下流,肆意在鐘野姿身上掃視。
“你敢對我動手?”鐘野姿過于冷靜地詢問,讓原本步步緊逼的男人停下。
他看出這個年紀不大的小姑娘臉上沒有一絲慌亂。
相反,背脊挺直,眼神睨着他。
像是被逼入困境的是他。
“你們知道我跟程景峤是什麼關系嗎?”鐘野姿淡淡地掃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