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莉心裡承受能力比他強很多,看到這一幕不至于吐,心裡也不好受,看一眼就轉開眼睛,看向角落裡半昏迷的年輕女人,驚訝不已:“付隊,這是殺人兇手還是受害者?”
“現在尚不清楚。”付靳鋒關掉手電筒,從兜裡掏出一根煙點燃,緩緩抽了一口煙道:“你跟李沐先把人帶回去,找嚴隊他們的人過來善後,我在這裡找找罪犯痕迹。”
“好。”高莉和李沐把昏迷的女人擡出了房間。
臨走前,高莉向付靳鋒彙報:“我們在樓下搜查時,李沐說他聽見有腳步聲從他對面的房間跑過去,還說看到了一個紅色的鬼影子,非要拉着我去追,結果我倆冒雨追出去,什麼鬼影都沒看見,回頭來檢查腳印痕迹之時,那些房間裡,也沒有腳印,李沐一直說是鬧鬼了。”
“鬧鬼麼?”付靳鋒嘴裡吐出一口煙,在煙霧漸漸消散在雨霧之中時,他嘴角微微一勾,臉上露出一抹痞氣十足的笑容道:“有趣,好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案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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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醒嗎?這都在病房裡躺了一個星期了。”
“應該快醒了。”
“快是多快?我們還等着審訊她案發現場事宜。”
“公安同志,我知道你們着急,但病人被你們送過來時腦部受到重創,失血過多,我們醫院搶救了許久,才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現在她的各項身體指針才恢複正常,今天要是不清醒,明天也會醒,你們着急也沒用。”
李沐還想說什麼,被高莉一把拉住,“行了,你就别難為人家護士同志,咱們再等等。”
“等,那要等到什麼時候。”李沐嘀咕。
距離雨夜殺人案已經過去一個星期,雖然他們平章分局刑偵隊的公安在現場找到了許多蛛絲馬迹,也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和病床上女子的身份,但結合各種證據來說,眼前昏迷女子是殺人兇手的嫌疑最大。
現在雨夜荒樓殺人案基本傳遍整個榕市,在這個較為和平的六零年代,一樁兇殺案的出現,無疑成為人們茶前飯後的談資,也引起一些恐慌,因為兇手到現在都還沒有抓捕歸案。
西元省榕市公安總局下令平章分局刑偵科盡快結案,負責跟進案子的,是李沐、高莉、付靳鋒三人。
付靳鋒一天到黑跑得個沒影兒,李沐作為他的徒弟,也不敢問他一天到黑跑哪去了。
這些天,李沐和高莉,除了不斷盤查死者身邊的人際關系,就是去石樓附近的村子,找村民各種調查,再然後來到榕市第一人民醫院,看看嫌疑人醒了沒有。
不到十平方米的單人病房裡,一張不大的病床坐立病房中央,病床上躺着一個年紀不到二十歲的年輕女子。
女子安安靜靜的躺在病床上,雙目緊閉,五官十分精緻,皮膚瓷白如玉,漆黑如墨的黑色長發随意披散在床上,鼻子上戴了一個綠色氧氣罩,手上打着點滴,看起來像個脆弱的布娃娃。
李沐看着病床上的女人心想,這麼漂亮又瘦弱的女人,真的是殺人兇手嗎?
這個想法一落,他看見病床上的女人動了一下。
高莉也看見了,兩人互相對視一眼,心中一喜,嫌疑人要醒了?
病床上的女人,從最開始的腦袋動一下,到動的次數越來越多,漸漸地額頭出現了許多汗水,似乎陷入了什麼噩夢之中。
高莉看情況不對,正準備叫護士過來看看之時,床上的女人忽然睜開了眼睛。
那女人睜眼的第一時間就不顧病痛從床上坐了起來,那雙水亮清澈的大眼睛滿是戾氣地掃視整個病房一圈,很快視線落在他們兩人的身上,露出驚訝、迷惑的神情。
高莉沒錯過她眼裡一閃而過的狠戾眼神,心中一驚,那樣滿是殺氣,看他們像看死人一樣的冰冷眼神,不該出現在一個平常的民衆身上。
這個女人,難道真是殺人兇手?
高莉不動神色道:“肖同志你好,我們是榕市平章分局的公安,你涉嫌一樁謀殺案,我們将依法對你進行逮捕。”
寂靜的病房裡,高莉那有些嚴厲的嗓音十分突兀。
站在她旁邊的李沐欲言又止,最終什麼話都沒說。
床上的女人聽到這段話,眼裡的疑惑更甚。
她看着眼前兩個年紀不過二十五六歲,上身穿着白色制服,下身穿藍色長褲,腦袋上帶着一個白色大蓋帽的年輕男女,像是多年前她看到過的某個時代公安制服,意識到了什麼,喃喃自語:“謀殺案?公安?我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