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沒走過去,被嚴振華一巴掌拍了回去,“出息!見着個漂亮的女人就忘了自己的身份。”
徐正東:……
他也不想啊,他單身了二十幾年,容貌長得有些兇惡,如果不是他是公安,穿着公安制服,别人都當他是土匪,好看一點的姑娘,壓根不願意跟他處對象。
嚴振剛轉頭神色嚴肅地看着肖窈道:“肖同志,作為命案重點嫌疑人,按照規定,你不能随意離開我們公安監察的視線,昨晚你莫名其妙消失,給我們平章分局刑偵科造成很大的麻煩,我們差點就頒發追捕逃犯的命令,現在不管你來我們分局是為了什麼事情,你得先進審問室,接受我們的調查。”
原以為眼前看似瘦弱的姑娘,聽到他這番嚴厲的話語會吓得語無倫次,眼淚汪汪地各種解釋,沒想到這姑娘神情十分鎮定,隻說了個好字。
如此淡定,讓嚴振華擰緊了眉頭,眼神銳利的看她幾眼,這才轉身踹躺在長椅上睡覺的付靳鋒一腳:“起來,該你忙活了。”
付靳鋒嘶了一聲,捂着被踹得右腿,睡眼惺忪地爬起來,頂着個亂糟糟的雞窩頭,伸手虛點着李沐跟高莉,“你倆把人帶審問室去。”
“是!”兩人異口同聲回答,雄赳赳氣昂昂地走到肖窈的面前,咔吧給她的手腕铐上銀手铐,拉着她往大廳後面的審訊室裡走去。
審訊室是一間不到十平方的全黑房屋,屋子正中間放了一張黑色的‘老虎凳’,肖窈坐在老虎凳上,除了雙手被銀手铐給烤住,其他地方并沒有被束縛。
屋子黑漆漆的,沒個窗戶,看起來冷冰冰的,隻有肖窈頭頂上亮着一盞很亮的梨形燈。
強烈的光線從她頭頂上洩下來,照得她眼睛有些不舒服。
她眯了眯眼睛,沒有出聲,在末世生存的十年裡,為了躲避喪屍和不懷好意的幸存者,夜晚她時常會躲進廢墟城市下的各種暗無天日的地洞地下室裡,這種專門用來審問犯人的全黑審訊室,對于她來說沒有任何壓迫感。
她擡着頭,看着距離她大約兩米位置擺着的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着穿着皮夾克的付靳鋒,李沐和高莉都穿着公安制服,一左一右的站在他身邊,像是兩尊門神,都目不斜視地打量着她。
老虎椅坐着實在太硬,肖窈換了一個姿勢,看着翹着一雙腿,坐在她對面吞雲吐霧抽煙的男人,啧了一聲道:“公安同志,什麼時候開始?”
付靳鋒抽煙的手一頓,似乎是想起她不大喜歡煙味,将手中的沒抽完的煙直接摁熄在桌上一個小圓洞裡,打了一個哈欠,懶懶散散地說:“現在。”
從肖窈進審訊室到現在,已經過去十分鐘,這十分鐘裡,付靳鋒一直沒說話,一直在抽煙,隔着煙霧,不動聲色地觀察着她。
這個女人,外表來看就是一個容貌出色,身形纖瘦,人畜無害的鄉下姑娘。
但她從踏進平章分局開始,一直表現的很淡定,一點也沒有普通老百姓犯了事,來到公安局各種懼怕不安局促的模樣。
莫名的,他想起高莉此前跟他說過的,肖大芳清醒的那天,睜開眼的第一瞬間,條件反射地作出戒備攻擊姿态,還有眼中一閃而過的殺氣……
高莉向來膽大心細,是他得力下屬之一,他相信高莉的話。
眼前這個女人,如果不是殺人兇手,她也有不可告人的秘密,而這個秘密,很有可能是......
付靳鋒眼神幽暗,伸出骨節分明的左手手指,有一搭沒一搭敲擊着桌面道:“肖大芳,三月三日晚上五點到十一點的時間,你去哪了,做了什麼事情?”
肖窈眨眨眼:“公安同志,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很多遍,我頭部受到重創,失去記憶,我不記得那天晚上去了哪。”
她額頭上還敷着紗布,為了出行方便,不引人注意,她昨夜離開醫院時,特意剪了齊眉的劉海,将紗布遮住。
這年代的人們沒有後世的人們生存壓力大,也沒有經過各種添加劑洗發水的污染,絕大部分人的頭發都很濃密茂盛。
肖窈從小頭發就很多,末世生存的那些年,雖然亞曆山大,但因為環境特殊,也沒時間用洗發水洗頭,就随随便便用清水或者野生的皂角洗頭,倒意外的讓自己的頭發保養的很好。
濃密黑亮的留海将紗布層層遮住,不吹風的話,沒人注意到她額頭上的紗布。
她伸手斜拉一下左額頭上的劉海,露出沾了些許血絲的紗布給對面的人看,證明自己沒有撒謊。
付靳鋒沒有意外:“你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我們暫且不提,你昨晚去哪了?你又是怎麼突破我們公安的重重監視,離開醫院的?”
“付公安,你這話不是明知故問,沒有你們的授予,我一個病人,如何能突破你們的重重監視,到外面去。”肖窈白得有些病态的小臉上露出幾分似笑非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