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公安們沒有找到實際能證明王紅豔殺崔天路的證據,也沒有找到王紅豔殺崔天路的殺人動機,再加上王紅豔的父母利用職位關系,一直在給平章公安分局施壓,他們沒辦法對王紅豔實施拘捕,隻能另辟蹊徑,利用肖大芳去查探一些有用的消息。
肖窈沉默了一會兒,緩緩開口:“你們既然知道我不是殺人兇手,竟然任由報社的人對外大肆報道我是殺人兇手,讓全市甚至全省的人都對我指指點點,你們還有沒有半點人性?!我要是心裡脆弱一點,那些流言蜚語和唾沫星子都能逼死我。”
李沐臉上閃過幾分不自在,咳嗽一聲,有些尴尬道:“那些報社記者我們一直都在阻攔他們采訪,可他們跟我們不是一個部門的,即便我們百般阻攔,他們也隻會按照他們的想法去寫報道,我們也很無奈。”
那些報社的記者,就如同後世的記者一樣,隻靠隻言片語,或者情緒激動的受害者家屬言論,加上自己随意猜測揣摩,就報道一些不符合實情的報道,公安局裡的公安也屬實無奈。
高莉則面無表情道:“肖大芳同志,你是不是殺人兇手,我們現在還沒完全下定論,兇案現場隻有你和死者的腳印,縱然你昏迷過去,可誰知道是不是你将死者殺害以後,為了擺脫嫌疑,故意制造一些清理痕迹的痕迹,再狠心把自己敲暈,以此來擺脫殺人嫌疑。我們公安比你更想弄明白案發當晚發生了什麼事情,希望你能配合我們的工作,找到洗刷你冤屈的證據。”
肖窈盯着高莉,不得不承認,高莉五官長得不是很出衆,氣場卻十分強大,那種英姿飒爽,正氣凜然的女公安形象,在她身上發揮的淋漓極緻,高莉這一番話,完全堵得她說不出反駁的話。
肖窈向來對這種剛強的女性很欽佩,她嘴角微微一勾,費力地從自己穿的外套衣兜裡,掏出一張紙條,一款女士銀色機械手表,放到老虎凳前小小的方格上道:“這兩樣東西,是我從王紅豔家裡找到的,你們可以去查查。”
昨晚她根據痕檢公安故意留下來的線索,看到崔天路所住宿舍窗戶縫隙裡,留有一個中華煙的煙頭,立馬想到年頭的工人工資都不高,工人們不可能抽這種高價煙。
雖然肉聯廠的工資福利要比其他廠的高一些,可這年頭的工人,哪個不是兄弟姐妹一堆,或者生一堆孩子,需要節約用錢養家糊口。
一般的工人,抽得最多的煙是便宜的經濟煙,隻賣八分錢一包,條件稍微好一點的抽個一毛五一包的握手煙,又或者抽二毛八分錢一包的飛馬牌煙等。
超過三毛錢一包的煙,比如上海牌大前門煙,一包賣三毛六分錢,往往是工廠科級以上的幹部才會抽。
這價格在工人眼中已經算挺貴的,買煙還需要特定的煙票,沒有煙票,就算是有錢也買不到。
而中華牌香煙,一包得賣五毛錢,特定煙票一張,五毛錢都可以買好幾斤糧食了,除了高級幹部舍得抽這種煙,一般的工人哪舍得抽。
崔天路隻是一個普通車間的小組長,工資也就比普通工人高個兩三塊錢,雖然他父母都在廠裡工資,工資待遇也不錯,但崔天路也沒奢侈到要抽中華這種貴煙的地步。
當然,不排除崔天路眼饞人家抽好煙,特意花高價去黑市賣好煙,或者在各個重大節慶日,各大商店搞促銷不用煙票就能買一包好煙,他特意去買來解饞。
如果真是崔天路買的煙來抽,他同宿舍的人應該都知道才是,畢竟以男人的狗德行,同宿舍的人,别說抽貴煙了,就是吃塊翔,他們都得争着搶着試試鹹淡。
公安對崔天路的舍友進行了盤查,他們都不知道崔天路身上有中華煙。
崔天路死後,他的家屬匆匆忙忙來收拾他的遺物,壓根沒心情抽煙。
也就是說,留在窗戶細縫的煙頭,不是崔天路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兇手殺了崔天路之後,來到崔天路的宿舍,來找某樣東西,事後忍不住在宿舍陽台抽了一根煙。
能抽這種煙的,自然不是什麼工人,肖窈能想到跟崔天路有過節,并且想他死,還能抽這種好煙的,隻有王紅豔。
王紅豔家庭條件不錯,她父母是幹部,要買這種好煙,随時都能買,她又是人事科科員,有足夠的工資買好煙。
不過她是一個女同志,周圍的人都說沒看見過她抽煙,所以崔天路宿舍裡的煙頭,不一定是她遺留下來的。
那麼問題來了,不是她留下來的煙頭,那是誰呢?
肖窈頭一個想到的就是王紅豔那繁雜的多個約會對象,會不會是其中一個對象對王紅豔求而不得,因愛生恨,對崔天路下了死手,最後因為某種原因,來到崔天路的宿舍,找某種東西?
為了印證自己的想法,她連夜去了王紅豔住的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