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假的?
男人又道:“你想問石樓命案的事?”
肖窈點點頭:“那天晚上,你看到或聽到什麼了嗎?”
男人搖頭:“沒有,石樓一直在鬧鬼,我們村的人平時都遠離那石樓,也不準孩子們去那兒玩。”
“我聽說命案發生的第二天,你們村很多人都去石樓看了熱鬧,你認識死者嗎?另外,你們村最近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物,比如行迹鬼祟,又或者受過傷的人。”
男人下意識地把左手往後背一藏,“沒有,我們村兒沒有外人來過,村裡的人也很老實本分,沒有行迹可疑之人,命案發生的第二天我在地裡幹活,哪有時間去看熱鬧。”
他說到這裡,神色有些不耐煩道:“記者同志,你沒事還是去問别人吧,我還要幹活,一會兒大隊長該扣我工分了。”
他說完也不看肖窈兩人,從屋檐下拿起一個空的竹背簍,背在背上往村東方向走了。
肖窈盯着他一瘸一拐離去的背影,轉頭看向同樣盯着男人背影的付靳鋒道:“他手受傷了,跟命案有關嗎?你們公安有沒有調查過他?”
“查過,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跟命案有關。”付靳鋒嚼着嘴裡的狗尾巴草道。
“那你跟着我有什麼用,一問三不知。”肖窈白他一眼,繼續挨家挨戶尋找有人的人家詢問相關事宜。
這一問才知道,剛才那個男人叫郭武,他父母是戰亂時期逃難來曹家村的,因此他不姓曹。
他十幾歲的時候,他父母都病死了,大他三歲的姐姐把他拉扯大,大約五年前,他姐姐在榕市一家罐頭廠上班,有天晚上下班下得晚,回家的路上被人QJ了,當時報案到南區派出所,由于她所走的路線黑燈瞎火,當時被人勒着脖子弄暈了過去,沒看清人,這案子查了很久都沒找到施暴者。
沒過多久,郭武的姐姐就瘋了,還懷孕了,消失了好幾個月,郭武到派出所報案,讓公安幫他找失蹤的姐姐,公安一直沒找到。
結果沒過兩個月,郭武在曹家村後的小山裡看到他姐姐倒在一個山洞旁,旁邊有個剛出生不久的小嬰兒一直嗷嗷哭,他姐姐難産生下那個孩子,隻剩下最後一口氣,看到他來了,跟他說了兩句話就沒了。
再後來郭武把他姐姐埋了,把孩子抱回了他家,隻不過他對那孩子并不好,經常打罵苛待那孩子,不給孩子吃飯。
村裡人說:“郭武脾氣挺好的,隻是對那孩子百般折磨,誰讓那孩子的父親是個畜生,糟蹋了郭武的姐姐,那孩子又害死了郭武的姐姐,說是他仇人都不為過。要換做是我,别說養那小雜種了,那小雜種剛出生那會兒,我就得把他溺死在糞桶裡。”
到這裡,肖窈就覺得這個郭武挺不對勁了,郭武的姐姐曾經被人嘞着脖子暈了過去被QJ,崔天路死之前曾經遭受過裸絞,卻沒成功,沒把崔天路絞暈,郭武左手臂有一處明顯的挫傷,這二者沒有關聯,說出去鬼都不信。
隻不過身邊的付靳鋒一直不吭聲,她也不好說什麼,看付靳鋒的神情,他們公安應該在前幾天就審問過郭武了。
接下來她又到村長家裡去,村長的回答跟村裡人沒有什麼兩樣,唯一不同的是,他說:“你問我們村兒有文化的人啊?我們村兒有文化的可多了,初高中文化以上的年輕人,這些年就有好幾十個,這些人不是在省裡的大廠上班,就是在機關單位工作,噢對了,咱們榕市市長夫人家裡的保姆就有文化,還是咱們村兒的人。
那大姐年輕的時候讀過書,認識字,周夫人對她很信任,每個月都給她四十多塊錢的工資,比普通工人的工資都高呢,每回回咱們村兒買不少東西,看起來可威風了,很多人都變着法兒給她錢票,想讓她走周夫人後門,向周市長通融通融,辦一些事。
不過咱們周市長剛正不阿,從不幹那種違法亂紀的事情,那王大姐也不是那種亂收東西辦事的人兒,每回回咱們村裡,婉拒各種送禮的人,隻會給小孩兒糖吃呢。”
肖窈猛地想起在國營飯店吃面之時,看到的那一幕,她記得那個長相清癯的周市長稱呼那個保姆叫王媽吧?
她竟然是曹家村人。
當時她嚣張跋扈的樣子,那可看不出來是讀過書的人啊!
肖窈總覺得自己有什麼事情沒抓住,沒想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