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沒亮,馬車搖搖晃晃,林杏也是昏昏欲睡,一時不察就靠在窗邊睡過去。不知過了多久,陽光透過晃動的簾子灑進車廂内,林杏才從混沌中睜開眼睛。
突然馬車猛地颠簸一下,林杏徹底清醒過來,“俞杭,這是怎麼了?”
“沒事,隻是路不平坦,不必擔心。”
“要不要停一會兒,你也一晚沒有好好休息了。”
“不用,早點到曲陽縣才能放下心。”
二人的聲音吵醒了一旁的沈淩和小莓。隻見小莓扶着自己的額頭,面色痛苦道:“小杏,我這是怎麼回事?”
“被下了迷藥,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林杏關心地看向小莓,這時馬車又颠簸一下,小莓本就剛清醒,差點被彈離座位,林杏眼疾手快地扶住她。
“哎呦,這把我磕的。”沒人扶的沈淩運氣就沒有那麼好了,不小心撞到窗沿,整個人呲牙咧嘴,連保持形象都忘記。
“沒事,男子漢大丈夫,這算什麼?”
聽着林杏不走心的安慰,沈淩選擇微笑應對。
“這是什麼?哪來的信?”
沈淩端坐在座位上,發現剛才磕碰中無意抓了個東西。這話一下子提醒了林杏,老闆送來的東西她怎麼能忘呢?
本想解釋的林杏看到沈淩疑惑的神情,改變了主意,“這可是那老闆親自讓我交給你的,說是寫了不少體己話。”
把信翻來覆去觀察了一圈,半信半疑的沈淩擡頭,注意到林杏的表情,徹底不信了。
“少诓我,她哪有體己話和我說。”說着就把信扔回林杏膝上。
林杏也不惱,但她不準備就這麼放過沈淩,“我看你有挺多話要和她說,是不是啊,沈公子?”
着重加強的語氣落在沈淩耳中,他的表情變得心虛,“我這不是喝醉了嗎?而且李老闆她是個好人。”
林杏不應,把頭撇到一邊不再看他。小莓聽得一頭霧水,忍不住問道:“這是怎麼了?”
“那家店是黑店,給你下迷藥的也是她們。不過是想殺人搶錢罷了。”
“那老闆是個好人?”
“如果沒有她,咱們估計就困在紅瓷驿了。”
小莓心下了然,林杏仍然繼續:“該說的我都說了,沈公子呢?”
看着林杏終于轉向他,沈淩連忙解釋:“那老闆告訴我一些事情,就是你說的那樣。我覺得她不壞,這才如實相告我們的身份。”
“你全說了?”
“那倒沒有,我隻是告訴她我們的名姓。”像是為了印證自己的說辭,沈淩翻起放在一旁的包裹,确認了一些事情後才擡起頭,“咱們的錢财沒少,我就說她是個好人。”
“她要真是個好人就不會給你下迷藥了。”
沈淩啞口無言,生硬地轉移話題,“你快看看信裡寫了什麼。”
林杏撕開信封,沈淩和小莓看不到信上的内容,明暗交錯間,兩人發現她的臉色越來越差。
見她終于從信中擡起頭,小莓輕聲道:“信中寫了什麼?”
“李老闆讓我們報官,留下了一些證據。”
“那咱們該怎麼做?”
林杏無意識地捏緊手中的信,直到指間發白,随後又不停摩挲,思考其中利害。
“老闆是我們的救命恩人,既然是她的囑托那一定要完成。”
沈淩卻急了,“說不定她們和官府沆瀣一氣,隻等我們自投羅網呢。”
“你覺得她會害我們?”
“說不準,知人知面不知心。”
車廂中沉默下來,這次林杏不再折磨信,轉頭觀察用紙包起的東西,不知底細林杏不敢擅自打開,自然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随手拿起兩包遞給身邊人,“你們能看出來這裡裝的是什麼嗎?”
沈淩幹脆利落,“不能。”
小莓隻是搖頭,将東西放回原處。林杏不再糾結将東西包好,貼身收起,揉了揉眉心。
“咱們要不再休息會兒,離曲陽縣還有點距離。”
看着林杏閉上的眼睛,沈淩不再多說,他覺得林杏心中已有決斷,隻等到曲陽縣。許是氣氛太過好睡,沈淩和小莓中的迷藥勁兒又上來,不多時,三人竟全都睡着。
“你這菜怎麼賣的?”
“客官,十錢一斤。”
“這也太貴了。”
“客官,我這可是城中最新鮮的。客官别走啊。”
類似的話語一直在林杏耳邊回蕩,本以為是做夢,可意識越清醒聲音越清晰。她猛地睜開眼睛,掀開簾子向外看去,曲陽縣到了。
她急忙對外喊道:“俞杭,能不能先找家醫館停下。”
“你身體不舒服嗎?還是她們兩個?”
“都不是,如果沒有醫館去藥鋪也行。”
“好,我這就找找。”
事情交代完畢,林杏專心緻志地看着窗外的景色,欣欣向榮,真好啊。其實這裡和南汝縣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