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藥鋪幹嘛?”
太過專注以至于沒注意沈淩已醒,突如其來的插話吓到了林杏。林杏面上不顯,甚至連視線都沒移進車内,“自然是看看老闆到底送的什麼。”
“其實我覺得咱們應該先找間客棧,那個李老闆不是就住在這裡嗎?”
馬車停下,面前正好是一家客棧,旁邊挨着醫館。
林杏小心将小莓叫醒,扶着她下了馬車,“俞杭,你和小莓去定客棧,到時你倆直接回去休息。我和沈淩去醫館。”
“不需要我們跟着幫忙嗎?”
看着俞杭和小莓擔憂的神情,林杏拍拍小莓的肩膀,“你們去定房間,一會兒我倆回來就可以休息也是幫忙啊。”
她将小莓向客棧的方向推了兩步,自己一溜煙轉身向後跑去,三人也隻能乖乖地按她的安排行事。
“醫師,我這裡有包藥材,想請您能幫我看看它是什麼嗎?”
被稱為醫師的老者滿頭白發,一看就很厲害。不過耳朵不太好使,林杏那麼大聲喊他,他連頭都沒擡,沒辦法林杏隻能更大聲地重複一遍。
還是沒擡頭,原是不想理人啊。
林杏好脾氣地又重複了幾遍,醫師卻旁若無人地看着醫書,最後她終于忍不住了,拍拍沈淩示意他開始胡攪蠻纏。
就在最後一刻,醫師終于擡頭,“把東西放這吧。”
沈淩被叫停,林杏将其中的一小包放在櫃台上,颔首看醫師拿着它觀察。
“這可是好東西。”
“哪種?”
聽着醫師模糊不清的話語,林杏又想起剛才的刁難,語氣不自覺變差。
“隻要喝下用這泡的茶,所有的迷藥對你都不起作用,毒藥的毒性也會被抑制。”
老者說這話時目光一直緊盯着林杏,見林杏不理他,一直觀察櫃台的藥包,他轉而盯着沈淩。
這可把沈淩盯得毛骨悚然,他悄悄拉了下林杏的衣袖,想早點離開。
林杏将東西收起,卻不立刻離開,反而跟老者聊起天,“不知道醫師可知李冬意李富商家在何處?”
“就在東街的盡頭,到了你就知道。”這次回答得挺快,不過接着他又問了個讓人疑惑的問題,“不知道這藥姑娘是從哪來的?”
“偶然從朋友那得到,這是給醫師的報酬,我們就先離開。”
錢還沒放到櫃台上就被醫師推回去,林杏無法隻能收回,轉身和沈淩離開。如果她再走慢一步,就能看到背後的老者已經淚流滿面。
剛出門就有兩人看着她們竊竊私語,這還不夠,她們竟直接上前跟二人搭話。
“兩位是要看病?”
“是啊,大娘,我與兄長初來乍到,有些水土不服,想來拿點藥。”
“我看你們兩手空空,想必那李老怪沒有賣給你們吧。”
林杏做出佩服的神情,但不明說:“大娘好厲害,像已猜到這結果,能告訴我嗎?”
大娘被林杏哄得開心,一時間什麼都說了,“那李老怪脾氣差,一般人進去他都不理你,他隻給達官顯貴看病。”
她看了下四周,壓下聲音,“據說他早年害死過很多人,都被官府壓了下來,從那再也沒人去找他看病。”
“大娘,你家是來醫館的嗎?”
大娘被林杏問懵住,止不住擺手,“我家哪有那本事。”
大娘還想繼續說,可見沈淩一臉不耐煩,還要拉着林杏離開,就不敢再說,連忙走了。
“咱們現在要回客棧嗎?”
“當然不,我們現在去官府報官,拯救老闆于水火之中。”
縣衙就在幾人來的路上,并不算遠,兩人又特地加快腳步,不到一刻鐘就來到了縣衙門
外。
“去吧,沈公子,請擊鼓鳴冤。”
沈淩也不推脫,大步上前敲鼓,這是林杏第二次聽到鼓聲,和第一次時心情完全不一樣。并沒有敲多久,不一會兒一名身穿官服的男子就從縣衙裡出來。
“何人擊鼓,有何冤情?”
見主角已到,林杏立刻開啟演戲模式,沖上前喊道:“大人可要為民女做主啊。”
男子一旁的衙役急忙擋在他的身前,“趙縣丞小心,你不需再向前。”
林杏裝作被吓到,站在原地顫抖,一言不發。見狀趙縣丞立刻來到她的身邊,輕聲安撫:“無事,有何冤屈盡管向我訴說。”
“我和兄長從南汝來此從商,可怎料偶遇黑店,那店家将我們的錢财洗劫一空,還要殺我們滅口。要不是我和兄長發現的早,我們恐怕就命喪黑店了。”
顫抖的語氣、顫抖的聲音再加上疲憊的臉龐,說的跟真的一樣,反正那縣丞好像信了。
“豈有此理,我曲陽縣内竟有如此店家,還有沒有将我朝律法放在心中。”
“二位放心,我一定為你們讨回公道,不知二位住在哪裡,到時好通知兩位。”
林杏一直觀察縣丞的一舉一動,她現在徹底懷疑縣丞與此事有關,“自然沒有地方可去,生意還沒做起,錢财又被搶走。”
“你”,趙縣丞指着身後的衙役,“帶帶這兩位在縣衙中找個屋子住下。”
那衙役狗腿地應下,帶着兩人向衙中走去。